&esp;&esp;人人自危,唯恐下一个被捕的就是自己。
&esp;&esp;而在一处挂着“陈宅”字样的院落中,独臂的夜叉还在磨墨,一边磨墨还一边抱怨:“这两天市场都冷清了不少,好几个书局也都关了门,说书匠全没了营生,你这文字还能卖钱不?”
&esp;&esp;“我这是文墨风流,什么卖钱不卖钱的。”
&esp;&esp;陈孟男奋笔疾书之后,停笔歇下来休息一会儿,喝着早春茶,吃着夜叉从外头带来的绿豆糕,他一脸惬意地说道:“这行情嘛,总是起起落落,犹如春江水,该涨的时候涨,该跌的时候跌。你一个夜叉,不要太计较三文五两的事情。”
&esp;&esp;“……”
&esp;&esp;原本是想抄起砚台给陈孟男脑袋开瓢,但想想算了,跟这种淫虫脑子的货色计较,是对自己的侮辱。
&esp;&esp;“话说也真是的,我跟大象亲如兄弟,怎么这些个巡天监啊除妖监啊,尽找那些书院里的书生?我这样的大文豪,怎么就无人问津呢?唉……”
&esp;&esp;叹了口气,陈孟男感觉非常失落,有一种被世界轻视的卑微感。
&esp;&esp;“那些书生至少都有举人功名!”
&esp;&esp;“你是看不起我这秀才的身份喽?”
&esp;&esp;“你?秀才?”
&esp;&esp;夜叉不屑地撇撇嘴,獠牙都收了起来,表情充斥着鄙夷。
&esp;&esp;“你这‘保家仙’最好摆正姿态,我才是这个家的家主!”
&esp;&esp;“哼。”
&esp;&esp;夜叉懒得搭理他,轻哼一声,继续干活。
&esp;&esp;这几天情况变得非常复杂,夜叉晚上行走,多有看到诸多家宅宝光散去。
&esp;&esp;凡胎肉眼是看不到这些家宅宝光的,通常只有祖传的宝物,或者家中要有一桩富贵,才会有宝光滋生。
&esp;&esp;宝光强则大富贵,宝光弱则小富贵。
&esp;&esp;虽说模样丑陋、脾气恶劣,但因为陈孟男的缘故,北阳府的“保家妖仙”,怕归怕还是很愿意跟夜叉聊上几句,偶尔也会透露一些消息。
&esp;&esp;跟人类一样,精灵们之间的家长里短嚼舌根,也是经久不衰。
&esp;&esp;谁家找到了祖传的聚宝盆,谁家生了个麒麟儿,谁家的媳妇旺夫……精灵们远比街坊领里知道得更早。
&esp;&esp;夜叉知道附近有几家住户,只是寻常百姓,家中没有读书人,不是做赶车营生的,就是帮人浆洗衣衫的。
&esp;&esp;可就是这样的住户,家中宝光也都散去。
&esp;&esp;散去的原因,便是巡天监的人找上了门,而后,便成了这般模样。
&esp;&esp;心情不好,夜叉晚上出来遛弯儿,回头看了看“陈宅”,宝光是半点没有,煞气倒是挺足的。
&esp;&esp;没办法,这“陈宅”住着夜叉……
&esp;&esp;一时间夜叉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反正巡天监的人,大概是绝对不会来的。
&esp;&esp;哪怕陈孟男跟魏昊关系紧密,但陈孟男声名在外,堪称北阳府第一瓢虫,找这货拷问情报之类,那必然是一无所获。
&esp;&esp;不过有些传说,还是让巡天监的人很在意,因此周围也安插了探子耳目,还有鉴察民情的灵宠。
&esp;&esp;几只跟江湖夜枭全然不同的猫头鹰,一身或雪白或墨黑的羽毛,分别立在墙头屋檐上,盯着陈宅的一切动静。
&esp;&esp;夜叉看到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偶尔会有官威炽烈的畜生过来拦路问话,还不是一个口音的,连着三天有五六种口音的畜生,问夜叉关于陈孟男被魏昊救了的细节。
&esp;&esp;其中有个畜生,似龙非龙,来头倒是不小,乃是“南伯侯”那边的,少说也是个七八百年修为的大妖。
&esp;&esp;夜叉倒也不惧这个,有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