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钟玉林,见过靖西候世子。”钟玉林忙拱手还礼。
沈熹年深施一礼,说:“多谢你出手相救舍妹,这份恩情我靖西候府记下了。”
钟玉林忙还礼:“不敢当,不过是举手之劳。倒是林姑娘出手为家母治病,玉林十分感激。”
“这些客套话我们容后再说。”沈熹年朝钟玉林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姜老五。
“世子爷饶命!”姜老五立刻跪下了。
“阿平,把跟他有关系的所有人都绑来钟家。”沈熹年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上前牵着驾辕的水牛往钟家去。
这几年沈熹年经常在外行走,身上自然不会短少了银子,当时他便把杂货铺的那人叫过来又丢给他一块银子,那人没多会儿便送了米面鱼肉等东西过来。钟母去厨房张罗,忘忧也跟进去帮忙。沐霖和李舒等人赶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
彼时,忘忧刚好端着一盆莼菜羹从厨房里出来,抬眼看见急匆匆风尘仆仆的沐霖,忙甜甜地叫了一声:“哥!”
沐霖顿住脚步瞪着忘忧半晌没说话,一颗心七上八下,喉间堵着千言万语,只在看见她平安的时候都化为虚无。
“我没事。”忘忧放下汤盆上前去拉住了沐霖的手,宽慰道:“让你们担心了。”
一场惊涛骇浪过去,天地归于平静。
沐霖默默地揉了揉忘忧的脑门,叹道:“渴了,有茶吗?”
“钟大娘家里没有茶,我煮了汤,你们快坐吧。”忘忧说着,忙拿了一只粗瓷碗给沐霖盛汤。
沈熹年把事情跟沐霖大致说了一遍,方问:“这个姜老五你说该如何处置?”
“你觉得呢?”沐霖皱眉问。
“钟秀才说着个混账东西在这一带欺男霸女放印子钱,可谓无恶不作。依我的性子把挑了他的手筋脚筋丢到江里去喂鱼也算便宜他。不过忘忧不叫弄出人命来。”
沐霖又看向忘忧,问:“你想怎么办?”
“朝廷自有法度,把他交给官府处置就是了。”忘忧说。
沈熹年冷笑道:“他想要拐卖你是真,但终究没做成。就算是送了官府也不过是申饬一顿酒放了。在这,他有这么大的胆子胡作非为,指不定地方官跟他是一条藤上的。”
忘忧想了想,说:“这倒是,那不如把他们带去江宁府查办好了。”
“何必这么麻烦?”沈熹年摇头说。
“身为朝廷命官不能枉顾刑律。”忘忧悄悄地瞪了沈熹年一眼。
“行,行你说得对。”沈熹年端起汤碗来吸溜着喝了一口莼菜羹。
钟母原本想挽留忘忧一行人住一夜再走,沈熹年跟沐霖商量之后决定不再停留,晚饭后直接登船离去。
拎走的时候,忘忧把沈熹年,沐霖以及李舒身上的银子都翻出来交给了钟母,又写了一个药方给钟玉林,让他照着方子煎药,说:“只需月余,钟大娘的病可痊愈十之八九。”钟玉林接了药方却执意不肯收银子,忘忧知道他读书人的心性,便说:“这只当是我借给你们的,等你将来金榜题名之后再加倍还我就是了。”
沈熹年提议钟玉林带着钟母一起去江宁府寻个出路,无奈钟母不愿离开故土,钟玉林乃儒家子弟,自然要奉行“父母在,不远游”的信条,留下来守着母亲读书度日。
钟母依依不舍的总到江边,眼看着这一行人压着姜老五以及他的帮凶姘头一行几十个人乘船逆流而上消失在夜色里。
第155章夜审,先一步灭口
夜色深沉,薄薄的云彩遮住了月光,赵承渊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自己休息的院子里,便见衣衫单薄的丁素云迎了出来。
“王爷可算是回来了,这都要三更天了。”丁素云一脸关切地看着赵承渊,又低声问:“可有忘忧的消息了?”
“还没有。”赵承渊摇了摇头,转身在院中的凉榻上坐下来。
丁素云忙上前两步蹲下身来揉捏着赵承渊的小腿,又问:“王爷晚饭可用了?妾用小灶煨着百合粥,王爷要不要吃一点?”
“没有胃口。”赵承渊侧身在凉榻上躺下来,又说:“我在这里略躺一会儿等消息,你自去睡吧。”
“妾睡不着。王爷只管养养精神,妾就在这里守着,绝不吵您。”丁素云伸手拿了一件贡缎披风来搭在赵承渊的身上。
盛夏的夜风中带着湿热的气息,即便是夜里也让人烦躁难安。
赵承渊自然是睡不着的,他只是闭着眼睛默默地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忘忧出事了,所有人都去寻她,沐霖是她的兄长,沈熹年是她的青梅竹马,这两个人为了她抛下一切自然无可厚非,李舒是原东宫卫统领,奉旨而来自然不是赈灾的。他们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关心她,唯独他不行。
想想身边坐着的丁素云来江宁城的缘由,赵承渊从心底冷笑说什么帮忙料理婚礼?吴王府跟林家和秦家不沾亲不带故,用得着一个侧妃来帮忙吗?更何况丁家跟林家还有不懂戴天之仇恨。天子分明是在提醒自己是有妇之夫罢了。
丁素云坐在旁边用团扇为赵承渊赶着蚊子,赵承渊合着眼睛假寐,没多会儿的功夫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有人急匆匆的进来,把丁素云吓了一跳。然她尚未说话,赵承渊忽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