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打胜仗的京军,自我膨胀的情绪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一个小兵调侃道,“哈哈,晋王这辈子都没有做过狗吧?真想看看晋王摇尾乞怜的样子。”
又一个轻松的笑着,又踢了一脚,接着道:“晋王殿下高高在上惯了,岂会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自降身份?你们记得啊,若是被砍杀了,都去找晋王算帐,哈哈哈!”
“晋王殿下……!”
那阵前,呜咽声声。
这时,邬成坤看赵樽没有动静,似是不耐烦了。
他高坐马上,大声吼道:“我数十声,晋王再开城门,我便开始杀第一个。”
从京师打到北平,一战未败的胜利已经冲昏了邬成坤的头脑,兵士们一句又一句的叫嚣完,他看赵樽都没有反应,心里更是瞧不上这个大将军王,鄙夷地冷笑一声,他看着城楼上的赵樽,低低一喝。
“王贵,数!”
“是!”叫王贵的兵士沉声一喝,“一!”
“二!”
“三!”
在王贵的报数声里,第一个兵卒手上的大刀已经对准了一个少女的脑袋。那姑娘穿了一身带着补丁衣裳,蜡黄的小脸,尖尖的下巴,瘦弱的肩膀,一看便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年纪约摸才十一二岁,被刀顶着脖子,身子便抖糠似的颤抖起来,一双无辜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城墙上赵樽,青紫的嘴唇却发不出半句声音。
“五!”
王贵的声音还在继续。
看赵樽仍然没有动静,邬成坤的大笑也穿透清晨的薄雾传来,满带嘲弄。
“晋王殿下,早知你南征北伐,功勋卓越,战无不胜,老夫一直佩服得紧,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徒有虚名而已,什么冷面战神?狗屁!除了做乌龟,老子欺到你头上了,你又能如何?你不是爱惜子民,悲悯苍生吗?怎的,眼睁睁看着你北平的属民被杀,都不肯冒头?”
老匹夫声音一落,便有晋军大喊。
“邬成坤,你疯了?晋王殿下是何等人?你敢让他为你下跪?莫说是你,即便是皇帝在此,也不会让他受此侮辱。你可晓得,侮辱晋王,便是侮辱皇室,你该当何罪?”
“罪?”邬成坤狂笑不已,“哈哈哈,等你们有命去京师再说。”
“六!”
“七!”
王贵声音沙哑,似乎也紧张起来。
整个永定们,无人不心跳加速,夏初七也攥紧了拳头。
只有赵樽黑眸灼灼,一动不动,身上的披风被冷风一灌,高高扬起。
“慢着!”
王贵数到“九”时,他像是考虑好了,突地暴喝一声。
“本王这便开城门,跪出去。”
“殿下——”无数人在悲愤的高呼。
赵樽冷笑一声,宛若未觉,一字一顿冷冽如霜,“本王这一生,从不轻易向人下跪。若是今日必用一双膝盖来换得百姓的性命。那么,我跪。”
“殿下!”
他声音刚落,又是一阵阵异口同声的呜咽和阻止。
“殿下不可啊!”
“殿下,不可啊!”
“呜……殿下……”
看见赵樽服了软,邬成坤得意到了极点。他哈哈大笑着,猛地扬手举起钢刀,指向城楼,“老夫时间有限,立马跪着出来!”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