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状,作为宇文邕喉舌的内史中大夫王轨,终于出列言道。
“请众将军稍安。”
继而,王轨向宇文邕道。
“陛下,臣另有一谋,可令东贼无功,而令我军得胜,请为陛下,及诸位将军说之。”
宇文邕见自己安排的演员终于就位,故作愠怒,道。
“堂上将军皆沙场宿臣,见识岂能不如王卿一儒生,宜速退,勿胡言。”
堂上众将闻得宇文邕此语皆喜,皆以为达奚武计略将成。
独宇文宪见宇文邕发怒,不知是计,低声劝王轨道。
“王公宜暂退之。”
王轨却故作不闻,再拜请道。
“臣若胡言,请陛下取臣首级!”
宇文邕面上愠怒不减,冷声道。
“且听王卿言之。”
王轨便道。
“臣之谋,略如达奚总管,臣请陛下选蒲州兵与陕州兵各一万,而后自率其军,与中军西渡河水,驻于河西。”
“如此,则河东诸城,可以尽弃,惟需聚兵守玉璧、蒲州、陕州三处,稍挫齐人兵锋。”
“待齐人攻三城旬月而不下,其则已师老兵疲,而我军之援兵又至,陛下屯于河西之兵,将至六万。”
“齐人既欲攻蒲州,粮道必长,旬月运粮,其兵必劳,我可饲时遣兵渡河击之。”
“齐人劳师远来,军民疲弊,其将纵有孙子、吴起之能,若不能速破我城,则必为我所反破之也。”
“玉璧、蒲州、陕州,皆天下坚城也,齐人岂能旬月下之?”
“陛下若用臣谋,则破齐必矣!”
宇文邕闻言,故作思索,沉默不语。
却听宇文宪问王轨道。
“王公何以能知齐人必攻蒲州?我观段韶用兵,素来谨慎。”
“其若舍蒲州不攻,缓取玉璧、陕州,则我两翼被剪,再不能遣军突入敌后,王公之谋岂不败也?”
王轨解释道。
“齐公知兵,而不知人也,段韶此来,受伪帝高纬监军。”
“高纬,小儿也,岂有远略,在旁又有其舅胡长仁多为阿臾,韶虽不愿,能违其君之意乎?”
“是知,我若弃地,则齐人必攻我蒲州也。”
宇文邕见王轨言毕,宇文宪已面露赞同之色,知晓图穷匕见的时机已至,便宣言道。
“朕观王卿之谋,颇得达奚总管计略之要,其谋又能兼顾破敌,正宜行之。朕意,用王卿之谋,选精兵二万,候命在西,谁可从之?”
这下,宇文宪与达奚武俱都反应过来了,看来皇帝今日聚众于此,名为商讨御敌之策,实则不过是再想收些兵权到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