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力气抬头看究竟是谁,也不在乎要对我做什么。
三年没修剪过的脏污长发拦着视线,我甚至看不清地面是怎样的。
“您是,伊丽莎一世吗?”
“……”
什么啊?
事到如今问这种问题。
“我是来救您的。嗯……因为各种原因,详细内容之后再说,我先把您放下来。”
“……”
听到这话,我才竭尽全力抬起脸。想看清来的人到底是谁,可长发遮挡只能知道他穿的鞋子有点奇怪,有点像靴子,但又不是我见过的靴子……至少材质肯定没见过。
——
魅魔。
越是虚弱,就越是会想吸取力量。
与之相反,当身体强大时肉里全是杂质,没办法入药。这也是教会那些人从不会对我做多余的事,只晾着,到足够时间来取药的原因之一。
我实在太饿了。
本身地牢那每天甚至最近一周都不会送来一次的米饭就没办法让我真正满足。
如果年轻的男性在眼前,很难克制食欲。
“等等,您先听我说!”
“其实我是……”
“……”
我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那就是很可耻的想法,趋于生物本能。就算死也要吃上一口饭。
——
事后。
我在照镜子。
把他递来的一桶水当镜子,里边的我全身都是可怖的刀痕,没有一块好肉。伤口里藏污纳垢。更添一份丑陋。
以前引以为傲的雪白长发,现在根本看不出原本是雪色。泥垢里藏着不知名的虫子,块状粘连在一起。就连他的衣服,也因为我刚才没法克制的举动而变得臭气熏天。
“您先洗脸,洗洗……算了。”
“失礼了。”
“……”
作为魅魔,作为曾经的人妻。我对被人触碰身体没那么陌生。
但现在又是另一回事。
这具身体不在美丽,不仅仅是丑陋……甚至让我感到恐怖,恶心。
我刚才进食时又分明能感觉到他是正常的。
“刚才您是因为被折磨太久,饿急了对吧?”
“就当没发生过。”
“请您认真听我现在要说的。”
“嗯……其实我是从几十年后来的。专门来救您的。”
“……”
“雪儿,也就是您的女儿。是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