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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ldo;我好害怕。&rdo;

楚佑天不知道师弟为何恐惧。

他一直以为，小师弟很乖，修炼从不需要谁督促；小师弟天资极佳，丹器符阵这些本事，随便挑出一样，都比旁人苦心钻研的精深。

他忽然想，身娇体弱的四师弟夺去了同门师兄几乎所有的关注，他们快要忘了，小师弟入门时，也不过是五六岁的孩童。

双亲俱亡，四处流落。

事到如今，楚佑天只能说：&ldo;不用怕，没事的。&rdo;

哭声渐弱，小师弟平静地说：&ldo;四师兄体内的魔气，根本不可能消除。&rdo;

楚佑天问：&ldo;为什么？&rdo;

&ldo;魔气是外力强行灌入的。想引出魔气，必须消去他身上刻下的符咒。&rdo;小师弟知晓他所思所想一般，接着说，&ldo;而那道符咒，只要有分毫消损，其下蕴藏的……灵力，恐怕就没有人能压制了。我从没见过那么可怕的灵力。或许那根本不是灵力。&rdo;

楚佑天讷讷：&ldo;总有……总有办法的……&rdo;

&ldo;是啊，总有办法。&rdo;小师弟笑道，&ldo;如果没有办法，师尊怎会收我为徒。&rdo;

楚佑天听不明白，小师弟又说：&ldo;在师尊眼里，只有四师兄算他的徒弟。而我，只不过是，解救四师兄的一味药罢了。&rdo;

楚佑天斥道：&ldo;你在说什么鬼话！&rdo;

&ldo;难道不是吗？师兄，师尊待你我如何，你应该心中有数吧？&rdo;

楚佑天淡淡地说：&ldo;师尊不是圣人，偏爱哪位弟子，也是人之常情。&rdo;

&ldo;偏爱？因为偏爱，师尊叮嘱我专攻药道，好为四师兄调养生息。师尊分明知道，我更适合修习阵法。因为偏爱，自结丹以来，我以自身为引，助四师兄凝炼精魂。师尊知道，我怕是这辈子也，修不成化神了。&rdo;

楚佑天怔怔然，不出一声。这些事，他从未知晓。

&ldo;师兄，我也不是圣人。&rdo;小师弟看着他，绝望一点点渗出来，&ldo;师尊收我入门，待我恩重如山。我知道，修炼也罢，入药也罢，是我身为弟子该担的责任。可我，还是好害怕。&rdo;

&ldo;我不想死。师兄，我不想死。&rdo;

楚佑天说：&ldo;师尊不可能为了四师弟要你送命。&rdo;

&ldo;也许吧。&rdo;小师弟收整好丹药，悲戚散尽，眼中只剩寒凉，&ldo;师兄，我还要炼丹，你先回吧。&rdo;

楚佑天无话可说，等待片刻，踏出丹室。他没有走远。藏书阁就在附近，二层西面最里侧有一本注疏，小师弟惯常在上面记下每日心得。

他仔细翻阅，在夹缝中发现一方留影。

师尊的笔迹。

许是小师弟匆忙间记下的，留影有些模糊。楚佑天从头到尾看了几遍，大多是温养神魂的丹方，角落写下两个小字，&ldo;血契&rdo;。

三日之后，师尊带四师弟回玉霄峰。

萧解羽神魂破碎，昏迷不醒。楚佑天去时，师尊正为他调理真气。

成效甚微。

楚佑天问：&ldo;师弟他，还醒的过来么？&rdo;

师尊神思稍为恍惚，叹道：&ldo;醒不过来，就醒不过来罢。&rdo;

楚佑天劝道：&ldo;您歇息去吧。师弟有我看着就好。&rdo;师尊不愿，他继续说，&ldo;以往您闭关不出，都是我为他调理真气的。&rdo;

师尊沉默，终于起身离去。楚佑天猜他要去翻阅典籍，时间大概够了。

歃血结契。

楚佑天粗略算了算，一个月就能理顺师弟气海暴&iddot;乱的魔气。血契说起来可怕，不出意外只会损些修为，以后慢慢修炼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