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轻走到窗边,熄灭了煤油灯,然后点点头。
&ldo;这个人沼泽叫作『伤心沼泽』。&rdo;
即使煤油灯熄灭了,小屋内仍微明可辨。的确开始天亮了。亘也走过来,与女人并站在窗边,从这里可以眺望黑色沼泽的水面。
&ldo;只有极其悲伤的人,才准许生活在沼泽边上。如果哀伤消失了,就必须离开沼泽。住在这里期间,只能穿黑色衣服。离开时,把黑衣投进沼泽里。&rdo;
&ldo;不露笑容也是规定吗?&rdo;
&ldo;对,在这里期间地这样。&rdo;
&ldo;是谁定的呢?&rdo;
&ldo;是提亚兹赫云的法令。&rdo;
女人低下头,不知何故,用手掌摩挲着自己的肚腹:&ldo;我原先是那个镇上的居民。如果能回去就好了……&rdo;
亘终于醒悟到她的举动了。难以置信。不过……
&ldo;您腹中有孩子了吧?&rdo;
女人更深地低下了头:&ldo;是的……&rdo;
这一点也跟田中理香子一样。那个女人说过,她和爸爸有了孩子。一模一样。是偶然?或者?幻界和现世有某种同步之处?
&ldo;你怎么了?&rdo;女人窥看一下亘的脸,&ldo;你直冒冷汗……可能是过沼泽地感冒了吧。&rdo;
亘拼命想用这句充满关切的话来管住自己混乱的心绪。这个人不是那个女人。因为她是那么富于同情心。这个人的生活态度,肯定跟那个女人,截然不同。
有了孩子,本该是很可喜的、开心的事情,可这个人却很伤心。对了,一定是这孩子的父亲,即这个人爱着的人亡故了,所以隐居在这里,和腹中的孩子一起哀痛不已。肯定是的。
&ldo;请鼓起精神吧。&rdo;亘说道。没关系。我也能亲切待她。因为她不是那个女人。
女人抬起头,看着亘。这是,正在上升的朝阳正照在她脸上。与理香子一模一样的脸上映着金光。看着她善良的眼眸,亘还是感到怒气冲冲,他急急地把它封闭在心里。不对,不对!这是另一个人!
&ldo;好孩子,谢谢你。&rdo;
女人轻抚亘的肩头,把他推向小屋门口。
&ldo;不过,你得离开了。你安慰我说的话,请不要告诉提亚兹赫云镇的人。&rdo;
然后,她连一句&ldo;再见&rdo;也没说,便关上了小屋的门。
亘绕到屋后,看见了穿越树林的小道。这里不如沼泽边潮湿,亘耳听小鸟们清晨的相互问候之声,慢慢迈开了脚步。穿过树林,小路随即变宽,是宽敞的大路,由达鲁巴巴车的车辙印,有箭头标志的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