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又一次低估你了。”
“这事常有,你也不是第一个低估我的。”
余淮山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
夏弭抱着啤酒,正在对付一块烤肉。
这家伙的吃相不好,脸上鼻子上都是油脂。
“你给鼻子擦擦,怎么这么埋汰呢?”
源稚生看着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弟弟,他?”
“他和绘梨衣一样,存在一些血统问题。只不过体现的方式不一样,虽然这让他很快乐,但你也看到了,他需要人照顾。”
余淮山淡然的说着。
“稚女他……”
“他没事,夏弭在制服他的时候无意间伤到了他的后脑。而且,再加上有人对他的脑子动了手脚。总之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连我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源稚生的话没有说完,余淮山接上开口说道。
“说实在的,那个叫王将的家伙和橘宗政太像了。”
余淮山的声音里没有情绪,可坐在他背后的源稚生愣住了。
“我不知道蛇岐八家和猛鬼众到底谁对谁错,说实在的。我这个人挺混乱的,我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唯一的真相,每个人眼里的真相都不一样。”
“好像对于你们来说,你们眼里的真相是,猛鬼众是危害世间的鬼,必须打压。”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或许只是不想被打压。”
余淮山扭头看了他一眼,举了举手里的酒瓶。
“你看,这两个是不是都没错。”
源稚生低着头,只是喝酒。他知道余淮山的话没有说完,他在等着下文。
“可关键啊,猛鬼众,和蛇岐八家。都有了一个皇,在这之前你们哪怕要厮杀,我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可以彻底杀死对方。”
余淮山的话音落下,源稚生捏着酒瓶的手上指节发白。
“最重要的,也是最妙的一点。无论是你,还是源稚女,你们貌似都没有彻底杀死对方的想法。
可你们一切的做法,貌似都是为了杀死对方。我现在也知道,你们两个貌似都不是做决策的人,换句话说。
握刀的另有其人。”
气流顺着建筑的表面浮动,在楼顶的平坦处成为疾风。
余淮山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身后的炭火在风里散成火星。
“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说这话,你很有可能不爱听。但,我会把所有握着刀的人都解决掉。
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啊,我不可能真的把日本分部,犁一遍。那样的话,会死很多人,虽然我真的不介意。”
源稚生听着余淮山的回答,陷入了沉默。
“余淮山,你这样的人,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源稚生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和校长差不多。我无条件仇视所有妄图登顶的龙类、混血种。这个世界,永远都不需要一个人站在顶端。”
余淮山喝了一口啤酒,语气十分平淡。
“即便那个人是你也不行吗?”
源稚生眯着的双眼里投出刀枪,直直打在余淮山的脸上。
后者没有畏惧,只是站在风里。
“对,是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