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瑗之依旧不慌,甚至没有要辩解的意思。
田秀倒有点意外。
她怎的如此镇定?
难不成这里面真的别有隐情?
田秀决定给郭氏一个解释的机会:
“瑗之,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听到皇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郭瑗之这才解释:
“陛下,妾在您病重的时候封锁消息,是为了稳定人心,陛下可知道外面的情况吗?即墨那刻陨石,已经闹得天下百姓人心惶惶,如果是这时候让天下人知道陛下病重,那么陨石上的谶语就会成真,天下瞬间就要大乱。”
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有理有据,田秀竟然挑不出一点理。
“好,你封锁朕病重的消息朕可以暂时不计较,那后面的事你怎么解释?”
郭瑗之没有再拿出搪塞赵媛的那番话,这种时候拿那番话出来,皇帝是不会信的。
这次的郭瑗之换了一番新的说辞,她是这样说的:
“陛下,妾请问您一句,您就真的那么相信皇后和太子吗?”
田秀心里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瑗之说:
“陛下,您病重的时候昏迷不醒,消息要是被皇后他们知道,皇后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身份临朝听政,朝政大权就会彻底掌握在皇后手里,再加上太子,试问那个时候就算陛下康复,又能将皇后母子怎么样呢?”
田秀听了这话以后觉得可笑,刚要说话,郭瑗之又说:
“事情也确实像妾预料的那样,皇后知道陛下病重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带人包围了未央宫,妾敢问一句,要不是妾提前调了内卫来护驾,现在陛下还能不能安然和妾在此处说话呢?”
田秀听了郭瑗之这番话,陷入了沉思。他心中有些动摇,毕竟郭瑗之所说并非毫无道理。皇后和太子在他病重时的举动,确实值得玩味。
郭瑗之又继续说:
“妾要当真图谋不轨,只需要模仿陛下笔迹,写一封诏书,废掉太子,立彻儿为嗣。反正陛下那段时间都控制在妾身手里了,就算朝臣们有所质疑又能如何?”
郭瑗之这话一出,田秀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他开始觉得郭瑗之这一系列举动或许真的是为了他和田唐的江山。看着跪在地上的郭瑗之,他摆了摆手,“起来吧,朕信你这番话。”
郭瑗之缓缓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而此时,那假山后的人悄悄捡起了龙袍灰烬的一角,怀揣着这关键证据,趁着夜色溜出了太子府。
此人正是郭瑗之安插在太子府的眼线,他直奔郭瑗之的住处,准备将这能扳倒太子的重要线索呈上。
郭瑗之拿到这一角灰烬后,嘴角上扬,心中已有了新的谋划。
皇帝苏醒了以后,经过了淳于诚的调理,身体居然渐渐的又好起来了。
不过说是好起来了,但也就只是能说话,照样不能下地。
朝政被皇帝交给了丞相处置。
现在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还是郭瑗之,田秀已经通通都不相信。
他能倚仗的,也就只有韩非他们。
皇帝苏醒的第二日。
砀郡、淮南国、江东、多地传来消息,说是有流言称皇帝将要驾崩,人心不稳。
齐王给朝廷上书,说齐国境内有大量的儒生污蔑皇帝,说是皇帝暴政,引得上天震怒,将要驾崩。
田秀为此震怒不已。
他把李斯从即墨找回,责问他是怎么处理儒生刻石组织朝廷之事的。
李斯就把太子将那些儒生释放的事情,老实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