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遇将她按到自己的怀里,似真似假的道:“我等不及了,阿蓠。”
江蓠奇怪的道:“什么等不及了?”
楚遇的手微微的用力,将她按在自己的胸膛,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在她的额头上一吻,笑道:“傻姑娘。男人有什么事是等不及的?”
江蓠的手一僵,顿时脸红的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将自己发热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不再说一句话。
但是江蓠后来知道楚遇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两人到了城外,楚遇从怀中拿出面具戴上,然后驱马进入城内。
此时已是正午,楚遇带着江蓠进入客栈,然后要了一些江蓠爱吃的食物,道:“先把你养好了再说。”
南国这边靠海,海鲜便是最平常的食物,楚遇坐在旁边,一边替她将虾子剥出来,一边看着她将那雪白的虾肉一点点吃掉,酒楼下面有嘈杂的声响,但是这一刹那那些声响都淡了,远了,不知道到了哪里,他就这样看着她,暖暖的目光,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于他而言,最好的事就是这样看着她罢了。
江蓠将虾肉剥好了,然后斩了汁水,凑到他的唇边。
楚遇微微一张嘴,便含住了虾肉,然后慢慢的吃了下去,道:“你吃便好。”
江蓠看着他,微微垂了眼眸,道:“子修,我不是一个人。”
她抬起自己的眼睛,道:“对我而言,你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便是未曾将我放在心底。我想你好好的,无论未来有多大的艰难险阻,我都想和你在一起。只和你在一起。”
她想起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或许每一次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那样近乎自毁的方法,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楚遇深深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但是最终只是微微一笑,道:“让你担心了,阿蓠。”
江蓠抓住他的手,不由道:“我想起当初,若不是龙碧华李代桃僵的将我送到楚国去,此时的我又在哪儿呢?这世间的悲喜,倒不是那么能够说清的。”
楚遇站了起来,从窗口看向容城,放眼一看都是飘飞的紫色花瓣,落红满地,几片木香花瓣随着风扫过来,他年年的拈在手中,看向远处,道:“无论你在哪里,我总要找到你的,我会等你。”
他已经习惯了等待,生死都已经等了过来,这么短短二十年,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更何况,他终于等到了她,不是吗?
两人吃过了饭,然后便往定安候府走去,大街上挤挤攘攘的都是人,两人相携走在大道上,随着人流前行,虽然两人风姿无双,但是没有人认识他们,路过的时候便忍不住打量一下,然后悄悄的退开了些许,仿佛怕这样的人沾染了俗世气一样。而两人就像最平凡的夫妇一样,别人的宏图大业生生死死与他们再无干系,这个瞬间,只愿在红尘颠沛流离,享受这红尘滋味。
他们是俗人,免不了情爱,做不了超凡脱俗。
楚遇侧目看着江蓠,只见她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问道:“在想什么呢?”
江蓠微笑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花灯节那天,梅花沿着映月河的两岸开着,你就在我旁边。”
只不过那时候,她也从未想到,有一天,她会以这样的心去喜欢着一个人,她以为,一生就那样过,从未想过,与他,结一段情缘。
楚遇低头看着她的手,道:“其实,那一天,我就想这样牵着你的手了。可惜,不敢。”
江蓠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不敢?
楚遇轻轻的道:“我只害怕将你吓跑了。”
江蓠沉默,是的,如果楚遇一开始便是那样的姿态,她是绝对只会往后退的,太激烈的她受不了,她喜欢淡淡的长远。
其实她心底还是有个疑惑一闪而过,楚遇到底是多久喜欢自己的?好像之前他们并没见过面吧,唯一的一次也只是在皇宫中的模糊一眼,难道一见钟情?但是她却无心去思考了,就这样吧,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都要感谢,让他们相逢。
两人静静的向前,“定安候府”四个大字镶嵌在沉香木上,江蓠和楚遇相对一看,然后走了进去。
守门的侍卫自然是认得江蓠的,但是却认不得楚遇,他们自然不敢去阻拦,但是却悄悄派了人去告诉龙碧华。
楚遇道:“我们先去见见你父亲,如何?”
江蓠点了点头,她觉得霁月说过楚遇和定安候之间有一个交易,而楚遇也未否认。无论这个交易是不是关于她的,她都不在意,她相信他,无需多问。而此时,他要去见定安候,自然也无甚不可。
两人穿过庭院,楚遇戴着面具,一路上倒引得路过丫头频频回头,江蓠笑道:“其实你,长得太好看了也不好。”
楚遇也笑了一下,正待说话,却听见脚步声从旁边转出来,江蓠转头一看,却是龙碧华到来,她便停下了脚步,等到她走到自己面前,方才喊了一声:“二娘。”
龙碧华的脸色有些苍白,甚至看起来老了几岁一样,自从那日皇宫的事发生之后,江蓠便没有再见过她,此时一看,竟然不期然老了这么多,倒是让她觉得微微的心惊。
定安候的一句话,对她来说影响便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