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玉近期同样无比煎熬,京城里将吕太傅这条大蛀虫揪了出来,本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可惜他的身份和死因都不能公开,这些日子因吕太傅之死,文臣学子时常聚众为吕府讨要公道,新老朝臣暗地里相互攻讦挤兑。
每日早朝,闹哄哄地都在商议与吕府相关的事情。
吕太傅门生属下可是朝中一股不小的势力,骤然失了依仗,哪会没人觊觎。
好在有皇叔掌控斡旋,还掀不起太大风浪。
他最忧心的还是远在凉州,许久没有音讯的父亲秦王。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父亲的消息,怎会不着急。
“顾兄,还请将你见到那人的经过细说一下。”
顾衍轻轻点头。
“我也是心存一线希望,又想着先前与世子的谋划,昨夜便去了百味居。不曾想才坐下不久,一个用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人忽然从窗外翻了进来。”
仅仅几句话,便让谢怀玉和吴胜生呼吸都放缓了下来。
“那人进来后,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告诉我,家弟早在三年前便被人杀了,让我不要再有执念,无端被人拿捏。”
“我曾听世子和几位杨兄弟提起过,那传信人就是戴着那样一副面具,立即猜到来人是谁,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两位大人也知道,我这些年……”
顾衍的声音越来越小,谢怀玉和吴胜生都十分理解他当时的心情,不忍心继续追问。
“我一时心志大乱,竟是忘了询问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为何要告知我小弟的死讯。那人好似还有事在身,见我一直不说话,十分不耐烦。”
谢、吴二人听得暗自着急,恨不得昨夜自己就在当场。
“直到我稍微冷静些,他才让我传话给世子,西戎人与前朝余孽相互勾结,正在凉州暗中寻找秦王,欲对王爷不利。”
与早间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好在很快就能见到本人了,倒也不急在一时。
没想到顾衍却在此时补充了一句:“还有,此人临走前拜托了我一件事,想让我帮忙寻找一个人。”
“谁?”谢、吴二人同时开口询问。
“连艳。”
“???”两人惊诧地相互对视。
连艳是谁?
顾衍适时提醒两人:“几个月前混到青云巷几位杨兄弟家中的那个女子,她还有个姐姐,正是肖凌云的小妾。”
两人恍然大悟。
吴胜生疑惑问道:“你早上怎么没有提起此事?”
顾衍无奈看向他:“吴大人,我今早提起秦王有难后,你可还有心思听其他的事情?”
吴胜生顿时语塞。
确实如此,他今早听到有关秦王的消息,恨不得立即推着顾衍去找到那传信人,根本没心思关心其他事情。
“我今早去御史台,找吴大人传信是其一,还想顺道见一见张进。”
“这几日外间都在议论三年前孙小公子被杀一事,涉及到张进长姐张贞,恰在此时,那位传信人又要找连艳,我总觉得这后面或许有什么联系,便想着来问一问张进。可惜他也告假了,没能见到人。”
谢怀玉恍然,难怪他得了父亲的消息,不是来殿前司找自己,而是去了御史台,原来还有这么桩事情在里面。
谢怀玉略一沉吟,随即便道:“我依稀记得邹绪提起过,那叫连艳的女子好像就关在殿前司的女牢里,不是顾兄今日提起,我都不记得这个人了。”
顾衍想不明白,连艳就是个贪图富贵、被人利用的糊涂人,不知那传信人为何要找这么个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