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剑涛哭着用残疾的手给药店伙计磕头,希望能抓五分之一份量的药,但换来的是一顿拳脚。
他没有办法,他握着那一块碎银块跪在药店外哭了良久,突然想到了赌博。
他平常在慕容世家的产业卖水梨,护场人对他很熟悉,不可能让他这样穷苦的人进去赌博。所以他只能去长乐帮地盘上的的赌场,幸好他说服了看门人让他进去赌。
但是赌场赢的概率又有多少?若是人有苦难就让你赢,那还叫老天吗?
无情的老天爷!
让他在长乐帮的赌场里输光了给张川秀救命的最后一两银子!
他怎么能接受!
这是张川秀的命啊!
他不顾一切扑上赌桌,抢回了这救命的银块!
然后是会要了他命的暴揍,若不是他看到得一个熟人。
王天逸!
这曾经的仇人!
王天逸长出了一口气,他看着谭剑涛说道:「多谢谭师兄帮川秀!三年前我打残……唉。人在江湖,身不……身不……唉!……」
「不要叫师兄了。」谭剑涛倒是毫无芥蒂的一笑:「我不怨你,这是我的命!人各有命!我认了!」
王天逸有些吃惊看着这个豁达的残疾人,很难把三、四年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弟子领袖联系在一起。
苍鹰之间也许有恨有仇,但鹰和鸡之间却是无法结仇的,因为仇恨对于二者毫无意义,他们生活在了不同的世界里。
谭剑涛看到了王天逸的神态变化,他无所谓地一笑,挥手向后指了指:「看到了没有,我和川秀同那些扛夫大哥住在一起,这几年受了他们很多照顾。说起这个,心里暖洋洋的,若是我不残废,定然不知道世间还有这般温暖。当年满心都是如何在江湖上厮杀,名扬天下,此刻看来,就是名扬天下又怎样?我叔叔生前经常说江湖险恶,职位越高越痛苦,此刻我才知道他说的并非虚言,试想打打杀杀得到富贵又能怎样,还不是天天惴惴不安,晚上睡不着觉,哪有现在我一个卖梨人过得逍遥?」
王天逸一呆,这话正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虽然此刻比张和谭他们富贵百倍,但却没有一天是能安然入睡的,此刻不由附和道:「是啊,何时能如卖梨人一般逍遥?」
谭剑涛闻言一笑,看了看王天逸赤裸的上身道:「为何不穿衣?」
「哦,这是慕容世家的领地,我这身衣服弄不好会惹麻烦。」王天逸如实相告。
「我看你穿着长乐帮的衣衫,看来你是长乐帮的正规帮众,为他们做什么事?」
「嗯。唉!」王天逸此刻又想到一件恼火的事情:在武林中,是人就要做事,做事就要留下痕迹。况且是要大摇大摆行走在日头底下的昔日暗夜飞鹰,没能洗白的他更需要恰当的履历遮掩自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