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鹰霍地抬头望来。
高典静吓了一跳,原来她竟然在传鹰眼里看到深刻丰满的感情。
这类情绪通常都很难和这个凡事满不在乎的浪子连在一起。
高典静低声道:“思汉飞已公布了直力行和田过客的死讯,并将他们的首级示众,只有碧空晴侥幸逃去。”
两大高手,一起命毕当场。
传鹰知她与当地权贵非常熟络,要得到这些消息,自非难事。
他尽力压制自己骤闻这两大高手的噩耗时那种悲痛。
传鹰与他们虽不算深交,但各人肝胆相照,几番出生入死,已建立深厚的感情,幸好碧空晴安全逸去,他对这慷慨激昂、豪迈不羁的好汉,特别有好感。
高典静见他垂首不语,安慰他道:“死亡亦未必不好,怎知死者不是在另一世界‘醒了过来’呢?”
传鹰奇怪地望她一眼,暗忖此姝的语气怎么这样酷似自己。脑筋同时飞快转动,想到思汉飞居然将这两人的首级示众,摆明了必杀自己的决心,以蒙方的庞大势力,要查到自己隐匿于此,并不太难,况且官捷等还知道自己和高典静有着一定的关系,看来蒙人摸上门来,应是早晚间事。怕就怕连累了高典静。
当然唯一方法就是即时离去,想到这里,传鹰长身而起。
正不知要怎样开口。
高典静道:“你要走了?”
传鹰道:“高小姐之恩,传某没齿不忘,他日有缘,再来相会。”
高典静缓缓背转身,平静地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见与不见,有何分别。”
传鹰本想美言两句,但想起不宜久留,心内暗叹一声,转头而去。大街上阳光耀目,天气良好。
传鹰在闹市大摇大摆地走着,一点也不似蒙军的头号敌人。
据他推算,昨夜参与围捕他的蒙方高手和精锐,现在必然处于休息的状态下,尤其是那些曾和自己成碧空晴等搏斗的高手,更需要避入静室练功,好恢复损耗的真元,疗伤过程的长短,要视乎个人的修为而定,像传鹰这样六七个时辰便功力尽复,是绝无仅有的例子。
现在可以说是蒙人防守最脆弱的时间。
当然思汉飞老谋深算,一定有所布置,使敌人难以有机可乘,但无可避免地,必然偏重于防守那一方面。
街上行人众多,间中走过一队队的蒙军,都认不出传鹰,当是未曾参与昨夜之役。
这些都是戍兵,与昨夜精锐的近卫兵团,各隶属不同的任务和范围。
传鹰一直向城门走去,心中只想赶快离开此地,此后何去何从,出城后再作打算,心中同时升起了几个念头:祝夫人不知怎样了?祁碧芍又是否随龙尊义安返南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