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散去之后,方程把灯关了,把焦蕊抱到了床上。
天上挂着银白色的月亮,那月亮似乎比平时大,好像要掉下来似的。
这个新房真是新房,刚买的,还有一股涂料的味道。雪白的墙上挂着很多画,都是高更的作品,《持扇的塔希堤少女》,《拉大提琴的人》,《自画像》……
方程轻轻地吻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嘴唇抖得厉害。
&ldo;我爱你。&rdo;他说。
她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感到她的手依然很凉,她总共也没有多少热量。她的黑发依然挡着她的眼睛。
正在亲吻着,她突然问:&ldo;这是几楼?&rdo;
方程愣了愣,说:&ldo;四楼。&rdo;
&ldo;噢。&rdo;
&ldo;怎么了?&rdo;
&ldo;我喜欢四楼。&rdo;
他继续吻她,她只有舌尖才有一点点热量。
&ldo;你的心跳得真厉害。&rdo;她摸了摸他的心,说。
&ldo;我摸摸你的。&rdo;
他就摸她。
她说:&ldo;三颗,你摸到了吗?&rdo;
她的胸口也凉,好像并不跳。
&ldo;我摸到一颗。&rdo;他笑着说。
&ldo;你摸到的那是一颗女人的心。&rdo;说完,她也笑了笑。
&ldo;你还有……男人的心?&rdo;
&ldo;还有第三颗,那不是男人的心,也不是女人的心。&rdo;
&ldo;你别吓我。&rdo;
&ldo;你应该尝尝当女人的滋味。&rdo;
这时候,方程有点警觉,他说:&ldo;我可不想。&rdo;
&ldo;当女人多好啊,被男人爱着,保护着。&rdo;
&ldo;你怎么了?&rdo;
她慢慢搂紧了方程的脖子,方程都快窒息了,他听见她突然变成了粗粗的男声,一字一顿地说:&ldo;我能够帮助你啊!……&rdo;
方程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他拼命抽出脑袋,跳下床就跑,却被椅子拌了一个跟头‐‐闹洞房的时候,一个同事站在这把椅子上,用线拴着一只苹果,让新郎和新娘同时咬。
焦蕊在后面哈哈哈哈地怪笑起来。那是一个男人在笑!方程甚至感觉到了她的喉结在上下滚动。
方程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撞开门板,冲了出去。穿着婚纱的焦蕊扑到门口,没抓住他,就停在了那里。
方程跌跌撞撞冲下楼,一直朝前跑,朝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