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烬目光落在梳妆台那深色的木质台面上。
靠近边缘的位置,布满了凌乱、深刻的划痕。
一道又一道,纵横交错,有些深得几乎要刻穿木板。
那不是无意剐蹭的痕迹,而是用指甲,一遍又一遍,带着无法宣泄的狂躁和深入骨髓的绝望,硬生生抠抓出来的!
陈婕也看到了这一切。
女人的共情能力往往更强。
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下意识地顺着那些抓痕的方向抬起头——
正对着梳妆台的,是那扇装着双层铁栏的窗户。
窗棂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就在那缝隙之外,在最高处、最靠近天空的位置,悬着一件东西。
人形。
随风飘荡。
影子折射进来,霎时间将石甜甜等几名玩家吓得不轻。
“有鬼有鬼。”他们大喊。
但路烬走过去只看见了一件衣服。
一件女子的戏服。
水袖长垂,颜色褪得几乎只剩下惨淡的灰白,料子也朽败不堪。
它就那样孤零零地挂在窗外一根突出的雕花木梁上,被不知何处吹来的、穿堂而过的阴风,吹得缓缓地、一荡一荡。
远远看去,在昏暗天光的映衬下,像一具被风干、被遗忘的尸体。
“妈呀!”曹据一声短促的惊叫,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这死寂中如同惊雷。
“你鬼叫什么!”邹大勇也被他吓得一哆嗦,没好气地低吼。
“不……不是……”曹据脸色煞白,指着自己脚下,“绊……绊死我了!”
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靠近墙角的一块方形青砖,突兀地向上拱起了一角。显然是被他刚才那一下撞得松脱了位置。
那青砖周围缝隙里的灰尘被震落,露出底下与周围地面截然不同的颜色和材质——一块颜色更深、边缘切割得异常规整的石板。
见状,唐宋几步抢上前,蹲下身,用灯笼凑近了照。
灯光下,那深色石板的轮廓清晰起来,大约一尺见方,严丝合缝地嵌入地面。
在石板中央,赫然嵌着一个锁孔!
那锁孔的形状极其诡异。
它并非寻常的十字或一字,也不是寻常想象中钥匙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