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郭华音略扯下唇角,温柔笑道:“爹,我知道的,会在明日给你。”
&esp;&esp;门被关上,她坐在书案前,拿笔蘸墨,低头对着写了一半的纸,开始思索接下来的戏。
&esp;&esp;她与卫度的事,关系到镇国公府的名声,更关系到卫度的前程仕途。
&esp;&esp;她已从卫度的口中,探知镇国公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
&esp;&esp;在卫三爷和那个表姑娘的事之后,公爷定然会压住她与卫度的事。
&esp;&esp;她并不知先前那个外室最后是何下场,但以公爷的铁血手腕,这样长的日子杳无声息,卫度也缄默不谈。
&esp;&esp;兴许被碾出京城,最坏的结果便是人已不在世。
&esp;&esp;倘若最后未能嫁进公府,反被公爷和国公夫人逮住,她的下场绝不会好过。
&esp;&esp;恐怕比那个外室还要惨烈。
&esp;&esp;郭华音回过神时,俯看脚下正在蔓延的血,云丝绣鞋被透红,还在不断地流向地砖。
&esp;&esp;她的腹内如有一把尖头的刀在搅动划拉。
&esp;&esp;喘息着呼吸,她慢慢坐到榻上,任由汗水从脸上淌下,抓紧了丫鬟亦桃的手,艰难道:“快,去请大夫来,一定要快!”
&esp;&esp;她不想毙命于,未得到富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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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卫旷大早在军督府忙碌,交代下属事务。
&esp;&esp;忽地公府的管事亲自来找,满面焦急,凑过来小声道:“公爷,快些回府,府里出大事了!”
&esp;&esp;“什么事急成这样,成何体统!”
&esp;&esp;卫旷斥咄一声,但在听到老管事接下来的一番话,登时气地坐不住了,拔身起来往外大步走,翻身上马朝家狂奔去。
&esp;&esp;等下马还没喘口气,撂开缰绳,捂着泛痛的胸口,疾步往正院厅里,迎面而来哭声和吵声。
&esp;&esp;郭朗瞧见公爷回来,一身冷然煞气逼近,立时变得畏畏缩缩。
&esp;&esp;瞧公爷震怒地要吃人的模样,知他已经清楚事情始末,鼓着气讨要说法。
&esp;&esp;“公爷、国公夫人,你们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侄女是个命苦的,自小没娘,她爹送她来我这里养着,常帮家里做事,再懂事不过,还是个从三岁起就读书的孩子,明理得很。”
&esp;&esp;说着说着,语调带上哭腔。
&esp;&esp;“我原本要给她说好人家,不想如今出了这事,她一个未婚姑娘家,还有了二爷的孩子,以后可怎么是好啊!”
&esp;&esp;郭朗最初考中进士,借得几分才华与相貌,勾地杨家走失回家的二小姐动心。
&esp;&esp;两人成婚后,在杨家帮衬下谋得在鸿胪寺的官职。
&esp;&esp;当时真是欣喜,可后来升任至左寺丞,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将近十年。
&esp;&esp;他年年送礼走杨家和公府的门道,撒出去的银子跟泼出去的水一般,被这些权贵瞧不起,却还不能礼轻,弄得家里拮据不堪,而他的仕途一点动静没有。
&esp;&esp;他不知侄女如何与卫二爷搅合在一起,在最初的震惊后,迅速明白要抓住这个机会,让侄女嫁进公府,他的升官便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