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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第1页）

十一代血族不敢再说话了，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很快就听不见了。

唐骥看向顾颐，用眼睛问了一句：&ldo;怎么办？&rdo;

顾颐微微蹙眉，轻轻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用口型说：&ldo;别动，我跟上去看看。&rdo;

唐骥一把想抓住他，但顾颐的手腕轻轻一转，就从他手里脱了出去，还用食指在他手心里点了点，就像个影子似的消失了。

唐骥无奈地贴住树干，把自己藏得像一片阴影。他很想跟顾颐一起去，但顾颐最后手指那轻轻一点他知道，是让他&ldo;听话&rdo;。他不熟悉血雾高原的情况，现在贸然跟上去，恐怕反而成了顾颐的累赘。不过，在这里干等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足足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唐骥等得快要站不住了。如果不是前方始终十分安静，并没有任何喧哗之声，他恐怕就要过去寻找顾颐了。不过，幸好在他完全失去耐心之前，林间身影一闪，顾颐回来了。

&ldo;走。&rdo;顾颐简单地说。

&ldo;那两个呢？&rdo;

&ldo;走了。&rdo;顾颐蹙着眉毛，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声说，&ldo;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了。所以，我看着他们从另一个界门出去，就回来了。&rdo;

&ldo;那个界门是通向哪里的？&rdo;

&ldo;这我不清楚，不是我从前知道的界门。&rdo;顾颐伸手指了指两个血族最初出现的方向，&ldo;那个界门我倒是清楚的，从前路易送我进血雾高原，就是走那个门。但那个界门的钥匙是他特制的，那个十代能打开那扇门，必然是他的心腹。至于出去的那个门‐‐他并没有能力自己开辟新的界门，所以我怀疑他是掌握了一个原本就有的界门，但这么多年来一直隐瞒着，直到现在才开始使用。&rdo;

&ldo;连你都‐‐&rdo;唐骥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ldo;但一个十代就能随便使用这么隐秘的界门？这得多么心腹啊。梵卓族里没别人可用了吗？&rdo;

&ldo;不，这个十代我从来没见过，但是以他的世代和刚才在行进中表现出来的能力，也远不可能达到这个地位。除非，他是在替路易办一件隐秘的事，路易不愿意动用自己身边原有的人，以免被人发现。&rdo;

&ldo;嗯‐‐&rdo;唐骥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ldo;听起来他们是在搞什么&lso;回归&rso;计划，在寻找贱民？&rdo;

&ldo;这个计划，我从前也听路易提过。&rdo;顾颐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再提到这个名字，居然没有从前那么讳莫如深了，&ldo;贱民，你应该知道的，指的是在血族社会之中，不属于任何一个氏族的血族。他们有些是被放逐的，有些是因为亲长突然离世而没有来得及被带进社会之中，但更多的是被抛弃的，他们的亲长在全不在意的情况下随意地制造了他们，有些甚至完全是出于恶作剧的念头把他们制造出来，之后就放弃了。他们没有由亲长带领觐见过亲王，没有得到亲长的承认，就像现代社会里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的人类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德烈其实也属于贱民。&rdo;

唐骥翻了个白眼：&ldo;贱民？我看他活得可像个贵族了。&rdo;

&ldo;那是在人类社会中的身份。&rdo;顾颐微微一笑，&ldo;但是像他那样的，毕竟是极少数。并且做为乔凡尼，他有血脉所赐予他的经商天赋，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rdo;

&ldo;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首先要感谢你保护了他一段时间；其次是因为战争。&rdo;唐骥撇着嘴说。

&ldo;我们现在只是用他举个例子。&rdo;顾颐柔声说，把这个随时都可能翻倒的大号醋坛子扶扶正，&ldo;总之，贱民的处境其实多半都很艰难。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同类，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特殊的病，或者是变成了什么怪物……&rdo;

他停顿了一下，把后面的话跳了过去：&ldo;这种仅仅是因为觉得有趣或者是报复就随意制造后代的作法，虽然屡次被禁，却从来没有真正被禁止过。贱民的数量越来越庞大，有些时候由于他们不懂得遮掩自己的身份，还会给其他血族带来麻烦。所以路易那时候就提出了&lso;回归计划&rso;，要寻找这些贱民，并且给他们身份。&rdo;

&ldo;听起来好像还不错……&rdo;唐骥虽然不太痛快，但还是勉强地说了一句。就事论事，作为密党的领袖，提出这个计划还是比较不错的。

顾颐笑了笑，略有几分讥讽：&ldo;我认识他不久，他就有这个想法，但是在我离开的时候，这个计划虽然已经开始，却只进行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就冷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大部分高阶血族对这个计划并没有什么兴趣，他们不在乎贱民们过得怎么样，执行这个计划，得益的只是贱民，并不能让他的威望提高多少，更不能帮他统一血族。毕竟‐‐即使抛开魔党不说，就是那些独立氏族，起作用的也是高阶血族，如果他们不想接受什么统一联盟，那么即使路易把所有的贱民都找回来，也起不了半点作用。&rdo;

&ldo;政客。&rdo;唐骥想了一会儿，做了判断。

&ldo;是的。&rdo;顾颐点头，&ldo;而且是个很不错的政客呢。如果在人类社会里，我相信他会是个成功人士。但是，其实统一从来不是仅靠政客就能成功的。&rdo;

唐骥摸摸下巴：&ldo;还要靠力量。但是你们血族有十三氏族，每个氏族的力量都不弱。而且有些氏族天生就不喜欢什么联盟和被统治，他想要统一，可不那么容易。&rdo;

&ldo;并且，他想要的，还不仅仅是像密党这样名义上的统一。&rdo;顾颐缓缓地说，&ldo;他想要真正的统一，凌驾于其他氏族族长之上的那种。&rdo;

&ldo;但是听起来，他现在好像很积极在进行这个回归计划啊。&rdo;

&ldo;对。所以这个计划一定是对他又有用了。&rdo;

&ldo;这就有点奇怪了‐‐&rdo;唐骥皱起眉头，&ldo;以前没用，现在就有用了吗？而且听那个十一代的话，其实就是那些贱民，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回归的。&rdo;

&ldo;当然了。&rdo;顾颐摇了摇唐骥的手，示意他不许再乱打翻醋坛子，&ldo;还拿安德烈举个例子吧。如果他在提升自己的世代之前回归，那么不管他在人类社会里有多少财产，有多高的名望，在血族里，他永远只是个十三代的低阶血族。这种落差，不会有人喜欢的。&rdo;

&ldo;而那些不愿意回归的人呢？就被送走了？送去了哪里？开始了新生活？&rdo;唐骥嗤了一声，&ldo;这种话他也相信，是被路易洗脑了吗？&rdo;

顾颐轻轻叹了口气：&ldo;不需要洗脑啊。有拒绝回归的人，自然也就有渴望回归的人。如果一个人能给你长久以来最渴望的东西，给你实实在在的利益，那么，你还需要被洗脑吗？&rdo;

第124章我们要行动

从界门里出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就是小公园里那些精力充沛的摇滚歌手都偃旗息鼓了，只有流浪汉的鼾声从背风处偶尔传出来。

&ldo;贱民就像他们……&rdo;顾颐低声地说，&ldo;即使哪天消失了，也没有多少人会关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