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下有意欺瞒,您绝不会找到我在场的蛛丝马迹。”
“巴嘎!这我不管!虹口宪兵队一年之内,先后换了四五任司令官!”
里间甫生气吼道:“我最好的朋友内藤建二,也已躺在在急救室里,他头部严重受创,很可能变成植物人!
夏吉祥不卑不亢的回怼:“阁下,上海龙蛇杂居,是座围困中的政治孤岛,暗杀事件层出不穷,
所以在租界华界这阴阳两界当治安官,那就要有随时被超度的觉悟!”
“嗬嗬,说得好,心存不良的支那人都得被超度!”
里间甫狞笑一声,接着问道:“为什么偏偏事发时,你又在丽都舞厅,还包下一栋别墅套房,用来勾搭吴四宝的女人,
最后还爆发那么大冲突,紧接着你租的客房就发生爆炸,恰好炸到前去拜访的内藤君?
“先生明鉴,我确实勾搭吴四宝的妾室马姨太,但那是在帮内藤阁下查找账簿,而且我已查到确切眉目,那本账簿十有八九跟吴四宝俩夫妻有关!”
里间甫颇感惊奇,连连摇头否定:“再说吴四宝夫妻本身就开烟馆,大肆倒卖烟土,他拿那本账簿何用,总不能家仇外扬,堵掉自己发财门路吧?”
“为什么不可能呢,里见先生,”夏吉祥反问道:“俗话说商业情报,才是最值钱的情报,而宪兵队这本统计账,
上面不但详细记载了,他俩夫妻倒卖烟土的进货日期。交易数额等交易明细,而且还有其他家好多进货记录及纳贡明细!
而对生意人来说,掌握这份账簿的重要性,不啻于开了发财的天眼!”
“你既然在帮内藤调查此事,那么依照你的判断,这本账册被他们拿到手,会藏在什么地方?
“他们反应没那么快,先生,吴四宝可能只想要了奸夫淫妇的命,指的就是我和马姨太俩人的性命,
账簿还在他们手里,没确切掌握账上那些客户资料,吴四宝不会毁了它。”
“卑职以为,目前最有可能藏匿的地点,大约有两处!”
夏吉祥沉声分析道:“一处是吴四宝在愚园路的宅邸,其二是他小妾的书寓,叫做熙悦轩的茶楼。
眼下要紧的是,马姨太已经被吴四宝抓了回去,很可能毒打之后杀人灭口,而他们后知后觉,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很可能会毁掉账簿。
所以先生要想拿到账簿,就得让宪兵队连夜封锁吴家宅邸与熙悦轩茶楼,若再耽搁恐怕就来不及了!”
里间甫踱了两步,回头看着夏吉祥,冷不丁的发问:“吉良君,你如何让我信任你,相信你对大日本帝国真正归心效忠?”
“先生,我的忠诚,不需要验证。”夏吉祥郑重答道:“您曾说我已是精英俱乐部成员,我想这会员资格,至少也得有上千万日元家产。
而这笔巨额资金不会凭空而来,只有不停的荣立军功,想法设法从中国人手里巧取豪夺······”
说到这里,夏吉祥猛然站直身体,深深鞠了一躬,大声喊道:
“阁下,请不要怀疑,鄙人为光耀武家门楣,开创津川氏族家业的决心!”
里间甫哈哈大笑,连说了三个好,而后二话不说,给宪兵队打去电话:
“宪兵队秋川副队长么,我是内藤机关长李鸣,希望你立即下令封锁愚园路的吴四宝家宅,还有同街区的熙悦轩茶楼!
放下话筒,里间甫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笑着邀请夏吉祥入座:
“吉良君,喜欢品茶吗,我这里有很多中国茶,福建炒青滋味不错的,要不要尝尝?长夜漫漫,咱俩不能枯坐,手谈(围棋)一局如何?”
夏吉祥连连客气:“哈,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棋下得不好,但可以勉力一试,就当陪先生解闷了。”
就这样两人落座,喝着茶下着棋,等待搜查吴宅的初步结果。
报信的电话铃声来得很快,也就半个小时不到,就打了过来。
里间甫拿起话筒听了几句,立即动容道:
“什么什么!账簿找到了,在熙悦轩茶楼里!”
说完里间甫略一停顿,接着下了一道令:“行文去特工总部,解除吴四宝的一切职务,传唤他去虹口宪兵队自首,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