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执明国主,把王上交给我吧。&rdo;方夜上前打算接过慕容黎。
执明看了一眼边上一脸忧虑的医丞,只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怪异无比,却也不敢耽误,径自抱起慕容黎进了内室。
&ldo;你还愣着干什么?&rdo;执明见医丞仍站在方夜身后不敢上前,立刻怒了。
莫澜此时酒也醒了大半,见医丞面有惧色,连忙把执明拉开,示意医丞赶紧看伤。
医丞如蒙大赦,赶紧上前,解开慕容黎的衣襟,肩上缠着的绷带已经被血染透,小心拆开,肩头狰狞的伤口便现了出来,直叫医丞倒吸一口凉气,这显然是刚刚愈合不久后被大力撕裂的,但他一个小小医丞也不敢多问,只得立刻拿药止血,又取了新的绷带包扎好。
方夜皱眉看了边上目眦欲裂的执明一眼,对医丞问道:&ldo;王上伤的如何?&rdo;
医丞回道:&ldo;这伤必须小心养着,万不能再磕了碰了,不然落下残疾就糟了,这病……&rdo;
&ldo;什么病?&rdo;执明急忙问道,慕容黎常年习武,身子一向康健,这些年来从未见过他生病。
医丞迟迟不敢开口,他是认识执明的,当年执明在登基大典上为慕容黎挡过一剑,正是他给看的伤,那时两位国主是何等的情谊深厚,若是以往,他自然知无不言,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两国反目成仇兵戎相见,王上的身体状况如何能泄露给敌国国君。
&ldo;你哑巴了吗?&rdo;执明看这人畏畏缩缩,怒气更甚。
方夜道:&ldo;医丞但说无妨。&rdo;
&ldo;王上这大半年来过于操劳又心思郁结,身子本就差了些,前些日子染上风寒尚未及好好医治,风寒未愈又受了伤,失了血伤了元气,如今伤势未愈,过量饮酒已是大忌,又撕裂了旧伤,这病来如山倒,怕是要大病一场了。&rdo;
医丞每说一句,执明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这大半年来,历经种种,他与慕容黎离了心,若真是一场误会,这人心里该多难受。攻城那日下着大雨,他在雨中淋了大半日。肩上的伤据说是骆珉刺的,骆珉是他的人。过量饮酒想必也是心中气闷,而那刚刚愈合的伤却是被他亲手撕裂的。慕容黎这一身伤病,竟全因他而起。
&ldo;那可该如何是好?&rdo;方夜急急问道。
&ldo;王上现在已经发起热来了,赶紧先照我上回开的方子煎药,待退了烧再说其他。&rdo;
方夜立刻吩咐下去,却见执明还杵在那。
&ldo;执明国主,天色已晚,我带你到偏殿歇息吧。&rdo;
执明皱眉看着方夜:&ldo;什么意思?&rdo;
&ldo;王上吩咐过,若您来了,就多留几日。&rdo;
&ldo;他早料到我会来?&rdo;
&ldo;是。&rdo;
&ldo;他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ldo;是骆珉所伤。&rdo;
&ldo;以骆珉的身手,如何伤的了他?&rdo;执明曾与慕容黎联手对敌,慕容黎的武功在他之上,恐怕军中都鲜有敌手,更何况这是在瑶光王城,怎会轻易让骆珉得了手。
&ldo;本是伤不了的,当时的状况,你不妨问身边的莫郡侯。&rdo;
执明闻言转头看着莫澜,莫澜被那一眼看得脖子一缩,立刻酒意尽散。
执明回头看了床上的慕容黎一眼,怕在这扰了他,拎着莫澜的领子把他拖了出去。莫澜被扯得难受,却一声都不敢吭,执明的脸色太可怕了。
进了偏殿,执明把莫澜松开,也不急着问,坐下为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