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所有发光植物的叶片,同时轻闪了一秒。
如同集体眨眼。
夜深了。
洛羽尘在一处废弃的气象站里过夜。
屋顶漏雨,他蜷缩在角落里,任凭冰冷的雨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但他不在乎。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看着那片无垠的星空。
还有那株在风中摇曳的紫脉小草。
今夜的风,格外喧嚣……
洛羽尘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型盆栽,还是淋成落汤鸡的那种。
夜深了,废弃气象站破败不堪,屋顶像被轰炸机犁过,漏得跟筛子似的。
他蜷缩在唯一没怎么漏雨的角落,感觉自己快要发霉。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拱土。
他心里咯噔一下,抄起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蹑手蹑脚地推开门。
好家伙,眼前这景象差点让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只见气象站门口,一圈嫩绿的新芽围成一个规整的圆环,像精心设计的景观。
圆环中央,摆着一台老掉牙的录音机,喇叭里正咿咿呀呀地播放着孩子们合唱的“风阿姨的歌”,跑调跑到姥姥家了。
他一眼就认出,这玩意儿是林念那老文青的标配。人呢?
“谢了,各位。这债,下辈子再还。”洛羽尘对着空旷的荒原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路,总要走完的。
正当他准备回屋继续“享受”免费淋浴时,脚下突然一滑
原来是被雨水冲刷过的地面,露出了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牌,上面依稀可见一串熟悉的编号。
那是他多年前遗失的军籍牌。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凝视着那块承载着无数记忆的金属牌,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弯下腰,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毫不犹豫地将那块牌子砸了个稀巴烂,碎片混着泥土,重新埋入了新芽之下。
风,不知何时变得大了,呼呼地刮着,像是谁在叹息。
录音机里的磁带突然自动倒带,刺啦刺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下一首歌尚未响起。
而窗外,整片荒原的草根,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悄然苏醒……
“阿阮老师,你说,风会把种子带到哪里去呢?”孩子的声音在风中飘散,而阿阮只是温柔地笑着,指了指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