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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节（第1页）

&esp;&esp;暗渊在制造一个由神堕恶的怪物。

&esp;&esp;然而神灵守护人间是祂的责任，神灵不会因为顾忌自己放任人间不管。

&esp;&esp;只要神灵的神性依然在，神灵便会继续庇护人间。

&esp;&esp;神灵说：“不必担忧，人间总会找到出路。”

&esp;&esp;“真的？”她仰首看祂，然后又说，“我不是质疑您，我只是……我只是担心您，我不想您堕入暗渊。”

&esp;&esp;神灵垂眸，久久地凝视她。

&esp;&esp;“担心……吾？”神灵似是不解。

&esp;&esp;隔着彩色的冕旒，人族通灵者看不到神灵的面容，以及那双金黑异瞳。

&esp;&esp;是以凡人也看不到，那只黑色的眼眸里的邪恶越发深沉，滋生出恐怖的贪婪。

&esp;&esp;季鱼抿嘴，烦恼地说：“当然，难道凡人就不能为神灵担心了吗？”

&esp;&esp;她知道神灵高高在上，神灵无所不能，神灵无欲无求……一个要经历生老病死的孱弱凡人居然会为神灵担忧，简直可笑之极，但她无法不为祂担心。

&esp;&esp;直到现在，她仍是不能接受神灵最后的归途是暗渊。

&esp;&esp;“不必担忧。”神灵伸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像是给予凡人一个承诺，“神灵的归途不死不灭，亦是另类的永生。”

&esp;&esp;季鱼张了张嘴，“您……愿意？”

&esp;&esp;从高贵神圣的神堕落为暗渊污浊邪恶的怪物……神灵真的愿意吗？

&esp;&esp;凡人都是现实的，他们侍奉高贵的神灵，却会本能地惧怕污浊邪恶的怪物，纵使那怪物曾经是庇护他们的神灵。

&esp;&esp;这样的落差，神灵真的能接受吗？

&esp;&esp;神灵悠然地道：“无甚愿不愿意，只是一种归途。”

&esp;&esp;从千年前的神战伊始，神灵就坦然地接受属于祂的归途。

&esp;&esp;这一刻，季鱼突然明白，自己的想法原来是一种强求。

&esp;&esp;她想留下她的神灵，神灵却已经坦然地接受了属于神灵的命运。

&esp;&esp;纵使是神灵，在天意之下，亦有无能为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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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与神灵这番对话，让季鱼消沉了几天，直到祢神祭到来，她总算打起精神。

&esp;&esp;三年一次的大祢比小祢更隆重，全村都倾巢而出。

&esp;&esp;祢神祭的前一天，季鱼准备前往神殿。

&esp;&esp;众人将她送到山上的神殿。

&esp;&esp;上山也是要看时辰，要在特定的时辰抵达，否则神殿不会出现。

&esp;&esp;周世邺等人目送大氏村的人浩浩荡荡地送通灵者上山，转头问季长安，“特定的时辰？指的是什么时候？”

&esp;&esp;“暮色降临之时。”季长安笑道，“正是逢魔时刻，神殿现于人间，亦为压制人间的凶煞邪恶、庇护人间而来。”

&esp;&esp;三人恍然，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

&esp;&esp;他们遥望巫神山，巫山神上一片青葱苍翠，山上雾气缭绕，确实有神山的神秘巍峨，却不见神殿。

&esp;&esp;萧锦绣好奇地问：“那平时神殿是看不到的吗？”

&esp;&esp;“是啊。”季长安理所当然地说，“神殿不在人间，唯有每三年一次的大祢时，神殿才会出现。”

&esp;&esp;这么神奇的？

&esp;&esp;萧锦荣又问：“你们平时难道没进过山？”他觉得要是自己，肯定要去山里探一探虚实，是不是神殿平时真的不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