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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虚度了二十多年光阴，他第一次懂得了家和家人地含义，对于能走进这个大门，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与他们一起生活，感到由衷的欢喜。

然而，此时此刻，事情成了僵局，湘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胡家不会松口，顾清明不可能放手……苏铁心中百转千折，慢慢踱到顾清明面前，无视他怒火熊熊地眼神，压低声音道：&ldo;你真要带她走？&rdo;

顾清明咬牙切齿道：&ldo;不带走，难道让给你！&rdo;

苏铁摇头苦笑道：&ldo;她喜欢的是你，我算是白折腾一场。&rdo;

湘湘地后背无比挺直，多年来始终线条优美，让人不知不觉失了心神，顾清明定定看向她地放心，悄然吁了口气，带着几分懊恼自言自语：&ldo;这可怎么办？&rdo;

苏铁轻轻叹息，&ldo;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是个男人，就不该让她一个人面对！&rdo;

顾清明若有所思瞥他一眼，摸摸几近痊愈的伤口，看到苏铁嘴角地冷笑，不禁心头火起，大步流星走到湘湘身边，同样重重跪倒。

身后，苏铁仍然在笑，只是眸中愈发冰冷，身体微微晃动，将指甲用力掐进掌

对身边多出的人，湘湘恍若未闻，背脊又挺直了些许。顾清明深深看了她一眼，正色道：&ldo;，如果不能把她好好送回来，我拿头给你！&rdo;

第八章民国三十二年十二月十六日（3）

湘湘恍若未闻，背脊又挺直了些许。顾清明深深看了她一眼，正色道：&ldo;，如果不能把她好好带回来，我拿头给你！&rdo;

&ldo;我们要你的头有什么用，你算什么东西，湘湘没了，你就是一千个头都赔不起！&rdo;小满生怕事情生变，跳脚痛骂，&ldo;你跪什么跪，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们家的人吗，有本事跪你爸爸去，我们不吃你这套！全世界就你姓顾的最不要脸，在我家吃我家住，到头来还嫌弃我家没权没势，配不上你们这些名流，我呸，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一群垃圾！祸害！卖国贼……&rdo;

眼看他已经语无伦次，小小的毛坨悄悄摇了摇头，走到苏铁身边拉住他的手，苏铁冲他挤出一个笑脸，毛坨张开手臂抱住他，苏铁就势把他抱起来，将他泪水涟涟的脸按在肩膀，顿时心如刀绞。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鲜血淋漓的结局，却想不出办法阻止，战争如此无情，竟连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心动也要夺走，难道真要不择手段？

一时间，他心头转过无数个恐怖的念头，将怀里的人抱得越来越紧。毛坨仿佛感受到他的痛苦，也箍紧了他的脖子，哀哀哭泣。

话说到这个份上，胡长宁已经无力再说什么，僵持良久，慢吞吞踱到胡十身边，强自定下心神，颤声道：&ldo;姆妈，算了吧，别为难孩子们！&rdo;

是啊，她心意已决，哪里能留得住，胡十如何不清楚。顿时泪如雨下，回头抱住两个孩子，一遍遍地说：&ldo;你们要好好的。一定要活着回来……&rdo;

小满豁出去脸面不要闹腾一场，却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悲从中来，一路踢踢打打往后院走，留下断断续续的呜咽：&ldo;你们这些老糊涂，姓顾的是去打仗，不是去菜市场。湘湘是个细妹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我去还差不多……要不得，你们都老糊涂了……&rdo;

秀秀默默跟了上去，洗了一块手帕递给他，小满被她看了笑话，更加难受，将脑袋藏在双膝间不说话，秀秀也不理会。径直走进厨房，握着菜刀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手心已条条红痕。呆了半晌，听到心里有人哭得歇斯底里。

公馆门外。伫立良久地湘君回过神来。咬了咬唇，转身冲一个面容憨厚的军官强笑道：&ldo;方军长。让您见笑了！&rdo;

方军长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做声，倒是他身边的女士咬着手帕，泪水潸然而下。

小穆听到动静，飞快地把门拉开，不禁惊呼出声，&ldo;方军长，您怎么来了？天啊，孙夫人！&rdo;

&ldo;是孙明瑾师长地夫人！&rdo;顾清明率先爬起来，冲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一句，踉跄着冲上去相迎，胡长宁和胡十交换一个眼色，却听湘湘黯然道：&ldo;孙师长殉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