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位罗娘子一直遮在鼻尖前的茶盏,叫阿愁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似乎是在故意遮着自己的面容。
二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那罗娘子才缓缓放下一直遮在鼻尖前的茶盏,看着她道:“你叫阿愁?”
“是。”阿愁乖顺地应着。
那罗娘子又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才问着她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了。”
“虚岁还是实岁?”
“虚岁。”
那罗娘子看着阿愁又沉默了。半晌,才又问着她道:“什么时候的生辰?”
阿愁愣了愣。问她岁数是常有的事,问她生辰的,还真没几个。不过,她还是老实答了:“十月里的生辰。”
罗娘子张了张嘴,似要追问一句什么的模样,偏偏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又隔了一会儿,罗娘子再问着她道:“你叫阿愁?”
阿愁不由就眨巴了一下眼。这问题……才刚问过一遍了。
不过,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来挑剔客户便是。于是她垂头又应了一声,“是。”
“是……”那罗娘子顿了顿,“惆怅的‘惆’,还是……丝绸的‘绸’?”
阿愁一怔,忽地抬头看向那位罗娘子。恍惚间,不知哪里有个孩子在哭闹着说:“我不要叫阿绸,‘绸’字太难写了,我要跟阿姐换名字,我也要叫阿纱。”
背景声里,似有一群大人在笑着,笑声里充满了宠溺……
“都不是,”阿愁听到自己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应道:“是忧愁的‘愁’。”
那罗娘子一怔,看着阿愁喃喃重复着她的话道:“都不是?是忧愁的‘愁’?”
“是。”
阿愁应着,目光忍不住停驻在那位罗娘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