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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汪露曦的风格，一句话要拆成几句话说，语速还飞快：“有没有碎掉啊？我不知道这东西工期这么久，我已经让老板加急了，可还是慢……你昨天有拆箱看一看吗？”

&esp;&esp;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的袁北，目光落向角落的巨大快递箱，一边拿剪刀拆快递，一边打了个电话过去，发现大清早的，汪露曦那边却很吵。

&esp;&esp;“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他问。

&esp;&esp;“我啊……”汪露曦顿了顿，“也没忙什么，就是没有和你讲话而已，我不知道还能和你讲些什么，也怕不礼貌……”

&esp;&esp;袁北深深呼吸。

&esp;&esp;纸箱里面还是纸箱。包了好几层。

&esp;&esp;“袁北，这个东西你可能带不走，但可以挂到你的书房里。”汪露曦的声音很缓。

&esp;&esp;不知是不是错觉，袁北好像还听见了广播的电子机械音。

&esp;&esp;……几层纸箱里，还有泡沫纸，要一道一道扯开。

&esp;&esp;他一边拆一边问：“你现在在哪？”

&esp;&esp;汪露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esp;&esp;“你的书房里没有你写的字，你说你的字不配裱起来，但我不这么觉得，写得多好看啊，”她自顾自地说，“一定要挂起来……我送了猫咪礼物，却不知道送你什么，后来又一想，好像没什么东西比这个更合适。”

&esp;&esp;袁北此刻剥开了最后一层包装。

&esp;&esp;剪刀被扔远。

&esp;&esp;好像冥冥之中已经有所感，他坐在客厅地毯上，沉默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幅字。

&esp;&esp;“怎么样怎么样？怎么不说话啊袁北？裱的还好吗？我没看见实物，你觉得怎么样？喜欢吗？”

&esp;&esp;……是他写给汪露曦的那幅字。

&esp;&esp;莫愁前路无知己。

&esp;&esp;纸张之上，墨色分明。

&esp;&esp;汪露曦去把它裱了起来，然后，送还给他。

&esp;&esp;“我觉得这句话送给你更合适，”汪露曦的声音稍稍低了些，她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袁北，祝你学业顺利，生活顺利，莫愁前路无知己，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你也会遇到能一直陪着你的人……”

&esp;&esp;……话好多。

&esp;&esp;汪露曦你话好多。

&esp;&esp;袁北忽然觉得昨晚那股焦躁又回来了，劈头盖脸如风如雨，砸得他气恼万分，特别是听着话筒那边，汪露曦似乎是一边走路一边说话，声音有点喘，再加上周遭喧闹，令他头皮都发麻。

&esp;&esp;“汪露曦！”袁北冷冷开口。

&esp;&esp;“啊？”

&esp;&esp;“……啊什么！我在问你话！”袁北起身，站了起来，站在客厅的一片狼藉中，“你现在在哪！”

&esp;&esp;……

&esp;&esp;机场。

&esp;&esp;袁北，我在机场。

&esp;&esp;汪露曦忽然捂住了嘴巴，被袁北的语气搞得眼眶发烫。清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她站在人潮之中，好像一盏不变的灯塔。

&esp;&esp;原来在机场等一条船的故事不是假的，她觉得自己就是在等一条船。

&esp;&esp;她也不知那条船会不会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与之擦肩而过。

&esp;&esp;她只是执拗地想来这里等待而已，她想要和袁北好好告个别，一开始说好的，不愿来送机，但不知怎么，还是忍不住。似乎有种执念在，总觉得从哪里开始，就该在哪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