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让骆宁去吩咐一声,叫辰王、平阳大长公主和萧怀沣都进来。
魏公公去找萧怀沣,他人还没有回寿成宫。
辰王和公主进了里卧。
兄妹俩坐在床侧,骆宁站在身后。
公主哭得眼睛肿了,有些睁不开。
“母后,您要是去了,女儿从此就是没娘的孩子了。”公主声音哑了。
一句话如泣血,太皇太后眼角也湿了。
“总有这么一遭的。”太皇太后说。
辰王掏出巾帕,细细为太皇太后拭泪:“母后,您有什么想交代的?”
“你活得负累太重了,陷在往事里走不出来,这点不好。”太皇太后低低叹气,“往后看开些。”
辰王颔首:“好,儿子听您的。”
太皇太后看着他们俩。
很快,萧怀沣进来了。
辰王给他让了位置,他没有靠近。
他站在那里,声音平稳告诉她:“母后,郑氏交代了,是她指使宫人下毒,有了铁证。”
太皇太后牵动唇角:“甚好,新上任的宗正寺卿有手段。又得一能臣,怀沣。”
萧怀沣黑眸幽静:“母后有什么要叮嘱的?”
“哀家的话,告诉了阿宁。到时候你照办,就算你孝顺。”太皇太后说。
萧怀沣似要说点什么。
太皇太后便道:“你们都出去,叫陈氏带着皇帝来。”
公主站起身。
他们四个人出去,只平阳大长公主回头再看了一眼。却没有看清楚,眼泪模糊了视线。
辰王阔步走出去,站在寿成宫门口的屋檐下,没有再进去。
公主与驸马也走出来。
骆宁和萧怀沣最后也出来了,几个人立在一起,看着夜幕一点点吞噬远处微弱天光。
静默中,辰王微转脸,问萧怀沣:“怀沣,你觉得母后可知晓郑氏下毒?”
萧怀沣没接话。
辰王不等他回答,只顾说:“她是知晓的。她喝下去、等着毒发,等着毒入心脉无力回天。
饮毒之人,喉咙到胃里烧灼、肠腹剧痛,她忍受了漫长的四个时辰,她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