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严初九,你怎么了?”
“我……”严初九双手捂着脑袋,“我突然感觉头好痛!”
安欣的手顿了顿,扶着他胳膊的手更用力,“是不是着凉感冒了?还是我中午将你摔伤了?”
严初九无力的摇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突发的状况。
脑袋里的嗡鸣不再是之前若有似无,反倒像成百上千只海蜂凑在耳边振翅,吵得他眼前都开始发花。
像隔壁邻居在装修,不堪其扰,又投诉无门!
嗡鸣带得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随之而来的是强烈胀痛。
那种痛像有根裹着海水咸腥的细针,顺着血管往脑仁里钻!
每扎一下,便是一次明显又清晰的信号传递!
那深海巨兽仿佛在不停重复:在吗?见个面,就现在!
严初九想撑着船舷站起来,可刚一发力,脑袋里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
安欣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到他发烫的皮肤时,严初九竟莫名觉得那阵眩晕似乎轻了些。
“你慢点!”安欣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另一只手伸过来探他的额头,“怎么会突然头疼?以前有偏头痛之类的毛病吗?”
严初九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深海里有个大家伙一直喊我见它,这会儿催得太急,吵得我头疼”吧?
这话要是说出来,安欣不把他当成钓鱼钓傻了才怪。
他想了想才半真半假的告诉安欣,“以前我体质很弱,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小痛几乎没断过,直到今年才好了一些!现在估计又卷土重来了吧!”
安欣听得微愣一下,这货以前是个药罐子?可是……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啊,反倒老虎都能干趴几只的样子!
“你先别钓鱼了,我给你检查一下!”
安欣说着,强势的带着他走向甲板那边的长沙发,让他躺了下来。
找来了听诊器,扒开他的衣服,视触叩听通通用上,认真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没有发现除头痛以外的症状!
一时间,医术高明的安医生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发烧,没流涕,没外伤,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病变,怎么就头痛起来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明天要下海,精神压力过大所引起的紧张性头痛?
应该是,这种病因可是占了所有头痛的80%左右。
那么,自己得想办法帮他缓解一下才行!
严初九见她纳闷的神色,这就忙找托词,“安医生,你别揪心,我可能是今晚钓鱼太费神,又吹了点海风,有点小感冒,不碍事的。”
安欣见他说着要起身,这就按住他,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你别硬撑了,先躺着歇会儿。”
她把严初九按在沙发上,自己则在旁边蹲下,指尖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
力道轻柔适度,刚好能缓解那股胀痛。
月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一层柔润的光,连带着她平日里清冷的眉眼,都软了几分。
那柔光像是把整片月光都揉进了她的发丝里,以前总觉得她冷冷冰冰的,这会儿才发现,冰山融化时,比暖阳还让人挪不开眼!
“这样会不会有没有好一点?”
安欣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海风拂过海面!
严初九能清晰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那味道本该是冰冷的,可混着她的气息,竟然十分舒服,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那股从深海传来的、蛮横的“求见面”信号,似乎被这温柔的触感压下去了些,不再那么刺耳。
这一刻的严初九,心里又暖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