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漠辽是文化语言迥异的异族,秦晋两国的百姓同出一支,血脉相连,分隔不过几十年,两国交战,不亚于骨肉相残,兄弟阋墙。
但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劝他们不要开战永远相亲相爱么?这样愚蠢又天真的话,就算是无知的孩童,也知道说不出口。
“……前线,战事如何了?”
“不过在徐州碰了一下,都是试探,说不上谁占上风,定远将军虞世宁戍边,现为指挥,各地兵马调动早就开始了。”
“太师那边……”
“这你无需担心,他比谁都从容,还有闲情逸致在朝中搅弄风云,晋帝想要立储,朝中竟有过半官员反对,闹得半个东京都不得安宁,大战将至,大将军王凝偏偏病重。”殷溶哼了一声:“自己家里一团乱麻,傅初鸿不知哪来的胆子主动出击。
”
姜妱听得皱眉:“什么意思?战事是自晋国起的?”
“那是自然。”殷溶道:“北方战事平息不过一年,能多拖一刻于我们不是坏事。”
可是……以傅初鸿的性格,会主动挑衅么?或许会,但那都是暗中布置或是在一些小节上动手脚,若说要在国力明显不如人的时候挑起大战,最不愿意看到的必定是他无疑。
姜妱有些想不通,但是看着殷溶,又觉得这道理她这个对朝政一窍不通的人都能想到,殷溶或是秦国的大臣不可能想不到。
或许,对他们来说,战有战的好处,和有和的好处,因此默契一致的没有探究这里面的内情。
姜妱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已经到来的战争,差不多忘记他们最开始的话题了,但是殷溶却仍然牢牢记得一点也没忘。
“还有一件事……”他慢吞吞道。
“嗯?”
“两国交战,彼此的细作间人必定频繁活动,顾及亭威侯也要披挂上阵,曹大哥深陷东京,我也不太放心,欲意将他召回,阿姐觉得如何?”
姜妱有些错愕,她看着他:“你……愿意让他回来?”
殷溶有些不悦:“你未免太将我看轻了,他与我有恩,我当然也是希望他平安的,再说了,我一早就说过,是他自己不愿意回来,可从没人拦着他归家啊。”
姜妱顿了一下:“我不是不信你的意思……只是,他现在就愿意回来了?”
“亭威侯年纪大了,思子心切,又要领兵作战,他的爱子远在敌国……曹大哥但凡明晓道理,就知道他必得返京不可。”
说到底,还是政治上的考量,作战的将领另有子嗣在敌对的国家是件十分微妙的事,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考虑,都是不合适的,但亭威侯又是军功起家,他的次子资质平平,若要延续家族的荣光,这种事不但不能推脱,反而要下死力气去争取这难得的机会。
不止是亭威侯府,各家勋贵为了争这最后一波军功,怕是要打破头了。
“回来也好。”姜妱喃喃道:“回来也好……只是,他的妻儿该如何安顿呢?”
“这就要看他自己了。”殷溶道:“曹大哥与妻室感情不深,又没有亲生的子嗣,说不定就抛下一切孤身回来了呢。”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