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至此,鲁伯特多少明白了为什么,他挂了电话,眼睛还是兀自瞪着微亮的画面嘀咕着-说我太过担心,我这也是为了你啊!不是吗?我的父亲?只是温情的话语和其狰狞的面孔实在不协调。
深深的呼吸了口气,他驾驶车拐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中,然后下车直接走到一家古老的大屋里去。
室内发出了一阵性别不明的电子合成声音,来回地查证他的身份有三次之多。通过检验之后,他毫不停留地直上到楼上去,脚下踩踏着的水泥楼梯虽然倾度很大,不过还好,他的脚步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所以完全不存在危险。
等到弯弯曲曲的走廊走到尽头后,他打开那唯一的一扇门,一道很奇怪而不健康的橘色光线随即照在他身上。鲁伯特看着室内一个蹲坐在沙发上,好像濒死的动物一样的人影,开口问道:&ldo;你觉得怎么样啊?司教大人,身体还好吧?&rdo;
对方并没有回答,只是诅咒般辛苦地喘着气。鲁伯特扬起嘴角冷笑着。在这间空气完全不流通的室内所充斥着的,尽是紫黑色快乐和欲望的烟气。
&ldo;酒、迷幻药、还有女人都是这个世界上令你我快乐的东西,现在竟然连立誓禁欲的司教大人都难逃它的诱惑!地球上的总大主教对于阁下所犯下的荒唐行为,不知会不会从宽处置呢?&rdo;
&ldo;是你对我下药的!&rdo;
这位年轻的主教喘着气反驳他道。他那双眼晴看起来好像微血管破了似的,整个眼球混杂着青红的颜色。
&ldo;是你用卑劣的手段对我下药,使我堕入罪恶的深渊之中,你这个亵渎神明的下流叛徒!你后悔自己恶行的日子就快来临了!&rdo;
&ldo;到时候你可得先通知我喔!是会被雷劈呢?还是陨石会栽下来?&rdo;
&ldo;你难道不怕受到正义的谴责吗?&rdo;
&ldo;正义?&rdo;年轻的副官放声嘲笑着。
&ldo;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正义,以这为根据来判定人的好坏是没有意义的,被巴拿马所屠杀的那好几亿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是因为愚蠢地相信正义而遭此报应。如果你是个有力量的人,又何必惧怕总大教主呢!所以我说……&rdo;
他把身子往前倾了倾。&ldo;我对于宗教上的权威什么的并不在乎,你大可以独霸其中。如果能成为其它各个领域中的支配者的话,就没有必要再去嫉妒别人了。&rdo;
&ldo;……我不懂你的意思。&rdo;
&ldo;不懂?我要你控制整个地球及地球上的教会。&rdo;
&ldo;……&rdo;
&ldo;我会把巴尔切赫干掉,然后自己取而代之,而你则去取代总大主教之位。现在已经不是那些家伙的时代了。我要让恶魔们把八百年来地球上的恩恩怨怨都给吃掉,以后就是你和我的世界了……&rdo;
没想到对方闻此竟突然大声笑了出来,鲁伯特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ldo;……你这个连自己是什么样的东西都不知道的白痴!&rdo;德古斯司教狠狠地臭骂了道。
他的瞳孔中满布了无法抑制的愤怒和鄙视之情,好像要喷出火来似的。他那两片薄唇上下掀动着,怒气和嘲弄的声音从咽喉中发了出来,被黑衣包裹的身体由于笑骂而不停地颤动着。
&ldo;你想以自己的野心和无知来对抗总大主教陛下?简直是一大笑话,太没有自知之明了!畜牲就只能发畜牲的梦。一只蚂蚁妄图搬动大象,真是垃圾!&rdo;
&ldo;……你尽管笑吧!司教,&rdo;鲁伯特平静地说道,但事实上这时他的精神已异于寻常。如果他内心真的很平静的话,应该会说一些气话才对,他向来没有被别人抑揶的习惯,他也不喜欢被人嘲笑,只有胜利的人才有权利去嘲笑别人。
&ldo;你酗酒、吸毒、玩女人的丑态都被我录下来了。你若不和我合作的话,这些有趣的东西我自然要加以利用喽!虽然这种手段太老套了,不过还蛮有效的,所以也常被人使用。不想身败名裂的话,最好是下定决心和我合作。&rdo;
他们四周升起了一片异样的沉默。&ldo;狗杂种……&rdo;
司教最后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但声音已经变得软弱无力起来。像一个面临死亡的老头。
与鲁伯特现在糟糕的精神世界相比,杰森好多了。虽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也不知道翻过多少次身了。
以前的他是很少有这种失眠的经验的。今天晚上还曾一度因为觉得嘴里有晚餐残留的菜渣而起身漱口。他原本觉得自己的脑中塞满了视觉上的记忆,但现在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到战争有各式各样,而同时自己更是深切地了解到,像今天在派对会场中和鲁伯特所发生的这种战争并不是自己所喜欢的。
在这广大的宇宙空间中,若是非要战斗不可的话,也要和那些光彩夺目的,像凌云公爵一样的强敌互相较劲,比拼智谋和勇气才行。当然,这只是自己心中的一个大愿望。
他也不愿把凌云胜过自己的地方一一列举出来。虽然连司令官都对凌云公爵非凡的天份赞叹不已,而他自己只不过是阿泰儿身边的一个未独立的人而已。
杰森突然好想喝酒。有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不过,在此时会想喝酒应该是可以理解的。而这个念头倒好像是今晚的最大收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