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宠妾,与妻不和,到后来因为一个女子怀其子嗣出现,妾氏以为失宠,留下长子抑郁而终,丁谓愧疚,故偏爱长子。”张庆算是把丁家摸了个透,各家都有风流韵事,只要不闹大,便也无人问津。
“那女子可是丁绍德的生母?”前世赵宛如嫁给丁绍文,竟对他家中内宅一无所知。
“是,是民间世代学医的孙氏之女,家道中落,靠孙氏入丁府才支撑起,其兄如今还在马行街开着药铺,以表亲相称,实是嫡亲兄妹。”
“怪不得,他这般的厌恶丁绍德。”
“说了半天,最重要的事情呢?”赵宛如抬头凝视。
张庆上前一步躬身,压低声音道:“此妾氏身份实令人惊讶,原先是查遍金陵都追寻不到踪迹,后探子在秦淮河畔的角楼内无意间听见有几个老人家在论南唐的陈年往事,南唐文献太子死因蹊跷,无病无灾突然暴亡,死后不久府上所有人皆销声匿迹,私下谈论这些事情的人也都被官府抓去,没过几天就莫名失踪了,自此南唐不敢再有人提起此事。”
张庆再度压低声音,“据说李弘冀有一个遗腹女不为人知。”
圆桌上的茶碗差点倾倒,“丁绍文的生母吗?”红润的双眸,不知因何而起,赵宛如颤笑一口气,“呵!”
“怪不得呢,怪不得你位极人臣还不够,怪不得你恨透了柴氏,原都是我助纣为虐,一念是贪。”
野心与欲望的背后,原来还是离不开不甘与复仇,赵宛如冷笑,“有人说,当年南唐若继位的是李弘冀,那么这个天下或许姓李。”
张庆则不以为然,“当年事已过当年,彼时之事今时而论为时已晚,朝代更迭,自有命数,□□顺应天下立宋,便是天命所归。”
“姑娘!”阿柔站在长廊处远远唤道:“去开封府的马车已备好,是否动身?”
“不必了,我先入一趟宫。”
“是。”
东京皇城脚下的商王府前,车夫赶来一辆朴素的马车。
“母亲可安好?”
带绒的帽子被他取下放置在案上,抱过二弟递来的汤婆子点头道:“别院中一应俱全,炭火也充足,我时常探望,谅那些人也不敢对母亲不敬,等再过些时年我便请求官家将母亲接回。”
太宗第六子商王赵元份娶李汉斌之女为妻,李氏获封楚国夫人,李氏悍妒惨酷,目无尊长,赵元份死后皇帝将李氏的封国削撤,命其搬出王府,安置于别处。
“爹爹前年病逝,孝期还未满三年,官家让我娶西平王的胞妹,与西夏结亲!”
愁苦着一张脸的人身穿蜀锦,面容枯槁,惨白无血色,捂嘴咳嗽了一番接着道:“听闻那党项的拓跋氏,个个刁蛮跋扈。”
“二郎莫要听信他人胡言。”赵允宁抱着汤婆子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张帖子,推移至弟弟桌前,“今日顺道去问了都亭西驿留宋的西夏使者,李德明既已授封,那他妹妹入了宋应当会事先得一个封号再嫁于你,他们也学中原文化,而且据说她还是党项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