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两宫面前,他并没有采用郗归的说法,而是突出了刘坚的存在。
&esp;&esp;他说:“郗岑败死之后,刘坚等人藏身京口,惶惶不可终日。此次京口大震,他们出面救灾,便是想递给圣上一份投名状——这些人蹉跎了太久,实在想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esp;&esp;“苻石早有南攻之意,朕想征发士族僮客,又担心他们不满,联合桓氏作乱。”圣人按照此前与太后商量的那样,沉吟着开口说道,“依谢卿看,这些人是否可用?”
&esp;&esp;“臣尚未见过这些人操练时的模样,不知其战力如何。不过他们都是青壮之人,救灾时毫不惜力,又是郗司空旧部之后,应当可以一战。”
&esp;&esp;“京口有这样的兵员,却藏了这么些年,不肯效力江左。”
&esp;&esp;“他们虽未效力江左,却也没有与桓氏同流合污。”
&esp;&esp;“呵,桓氏。”圣人冷哼一声,“依卿家看,朕倒要谢谢郗岑没有拿这支军队来对付建康了?”
&esp;&esp;“陛下息怒。”谢瑾神色不变,继续说道,“这些人是北府旧部之后,其中还有中朝武将世家的后人,若能披坚执锐,必定悍勇非常,可郗岑却始终没有将之交与桓氏,可见心中仍然顾念江左,顾念家国,没有堕了郗司空当年的名声。”
&esp;&esp;“呵。”圣人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esp;&esp;太后瞥了圣人一眼,开口问道:“那刘坚是怎么说的?他们有什么条件?”
&esp;&esp;此言一出,就连正摆出一副气怒模样的圣人,都凝神等待谢瑾的答复。
&esp;&esp;“郗岑作乱,刘坚深恐为其牵连,担心建康秋后算账,过河拆桥。”
&esp;&esp;“岂有此理?”圣人一把将茶盏丢到地上,手掌重重地拍在面前的玉案上,“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揣测朝廷?”
&esp;&esp;谢瑾面不改色:“乡野小人没有见识,自然忧心自己的身家性命。”
&esp;&esp;太后拉了拉圣人的袖子,继续问道:“他想要什么?”
&esp;&esp;“刘坚提了两个要求:第一,郗声重任徐州刺史;第二,请圣上为我与郗氏女赐婚。”
&esp;&esp;此言一出,三人皆是静默。
&esp;&esp;半晌,太后才开口问道:“依谢卿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esp;&esp;谢瑾拱手答道:“但凭圣人、太后作主。”
&esp;&esp;太后沉默地喝了口茶。
&esp;&esp;王含出任徐州刺史之事,是三人与王平之一同做出的决定。
&esp;&esp;桓阳对徐州的占据,令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深深明白了京口的重要性,所以宁愿让王、谢两个世家镇于京口,也要逼走桓谦。
&esp;&esp;既然如此,她又怎能甘心将京□□回给曾与桓氏同谋的高平郗氏呢?
&esp;&esp;可是,如若不答应这个要求,江左又如何能有兵马对抗北秦呢?
&esp;&esp;再者说,刘坚等人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光耀门楣,若是建康不答应这两个要求,他们会不会与上游桓氏沆瀣一气?
&esp;&esp;如果北府兵与襄阳兵合流,那建康就毫无自保之力了。
&esp;&esp;太后沉思不语,圣人的神色也越来越阴郁。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圣人沉沉问道:“郗声怎么说?”
&esp;&esp;“县公公忠体国,因为郗岑之事愧疚非常,不愿再出仕为官。”
&esp;&esp;“对于刘坚那帮人,他是什么态度?”
&esp;&esp;“县公说,既然习武弄兵,便该奋力沙场,为国尽忠,如此这般,才不算堕了当日北府部将的声名。”
&esp;&esp;“结亲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