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诸将拱手应答。
&esp;&esp;郗归看向不远处猎猎的军旗,冷然开口道:“这世上有的是比投身戎旅轻松的活计干,我今儿把话放在这里,整个北府军的将士,有一个算一个,若是受不了军营的辛苦,尽管站出来跟我说,自会有人安排他们去垦荒,去打铁,去砍柴,去烧饭,免得留在校场之内,平白损毁我北府将士的军心士气!”
&esp;&esp;换将
&esp;&esp;“是。”话音刚落,何冲便郑重行礼,高声作答,“女郎放心,我等必不会再犯了,也会好生约束部下,整饬营中纪律。”
&esp;&esp;郗归点了点头,审视何冲的神色:“何校尉,你莫怪我今日伤了你的面子,知耻而后勇,军营之中,面子都是自己给自己挣的。”
&esp;&esp;“卑职明白。女郎为了我等的衣食用度、武器马匹、前程安排,终日操劳不已,我等本该效死相报,可却因不以为意的缘故,违背军规,辜负女郎,这实是我等的过错。卑职往后,定当严守纪律,若再犯令,愿自裁以谢女郎。”
&esp;&esp;郗归看了他一眼,转身面向校场。
&esp;&esp;此时距离她踏入校场,已经过去了一刻钟,校场上也终于勉强站满了人。
&esp;&esp;“点名。”郗归冷声吩咐。
&esp;&esp;何冲亲自拿过名册,沉声念出一个个名字。
&esp;&esp;郗归走下点兵台,缓缓走进队伍中间。
&esp;&esp;将士们匆匆而来,很多都军容不整。
&esp;&esp;郗归缓缓吐了口气,只觉得道阻且长。
&esp;&esp;她一排排走过,目光扫过将士们或是担忧或是紧张的神色,忽而听到一个名字被念了两遍,却始终没有人出声应答。
&esp;&esp;郗归微微扬首,看向弃儿
&esp;&esp;她郑重地看向郗声:“伯父,事实如此,刘坚不得不罚。他之所以不得不从江北回来,并非是因为我的猜忌,而是由于他自己往日里的失职,他是自食其果。”
&esp;&esp;“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阿回,人生在世,为官也好,做事也罢,都不能仅仅凭着自己问心无愧,你要做北府军的首领,就要让他们发自内心地信服你,敬仰你,而不是揣度你厚此薄彼,重部曲而轻将士。军心浮动,可是带兵的大忌啊。”
&esp;&esp;“谢谢伯父,我明白的。刘坚有野心,有将才,识大局,与宋和配合得也还算可以,我并非不想用他。只是他满心都是那种江湖意气的带兵之法,眼下看来,并没有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北府军若是今日能为了一点小胜而懈怠训练,那明日天气不好,是不是也要休息?后日若打了败仗,是不是还得休息?如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安能指望他们与北秦作战?”
&esp;&esp;郗归说到这里,不觉叹了口气,“再者说,北府军宛如利剑,如若不能将其牢牢握在手里,恐怕会酿成大祸。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们今日会因不想训练而违背指令,焉知他日会不会为了利益和意气抢劫商旅、肆意杀俘、甚至为祸一方呢?昔年苏俊之乱,造成了多么大的动荡?可一开始的时候,苏俊不也是位为国征战的流民帅吗?伯父,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们不能不防微杜渐,必须迅速地做出惩戒,扼杀这股不守规矩的苗头。”
&esp;&esp;郗声沉吟着,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