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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2页）

&esp;&esp;好在朱杭答应了。

&esp;&esp;无论他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觉得一位落难公主奇货可居，他都收留了她，让她平安度过了叛乱。

&esp;&esp;可她是怎么做的呢？

&esp;&esp;朱杭凭着这收留的旧情，请她去府衙打探消息，可她却率先向宋和提出了合作，想要登上北府军这艘大船。

&esp;&esp;坦白说，司马恒从未想过要与朱杭兵戈相见。

&esp;&esp;可事情变得太快，谁都没有想到，朱二郎竟会做出这般事来，逼得她不得不做出抉择。

&esp;&esp;司马恒想到这里，内心觉得有些愧疚。

&esp;&esp;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后悔当下的选择。

&esp;&esp;她清楚地知道，即便朱杭存有私心，可却仍旧无法改变他曾庇护自己的事实。

&esp;&esp;对此，司马恒深觉抱歉，可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宋和的提议。

&esp;&esp;司马恒感慨地想道：“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是和宋和一样冷酷无情的人。”

&esp;&esp;“我能够舍弃自己的骨肉，便能舍弃一个动机不纯的恩人。”

&esp;&esp;“人活一世，本就是在这种种红尘恩怨之中打转，不是这个对不起那个，就是那个对不起这个。”

&esp;&esp;“我只有先顾好了自己，才能去报答旁人的恩情。”

&esp;&esp;司马恒自朱杭的尸身上收回了目光。

&esp;&esp;朱杭的死固然令她感到些许心虚，但更是给予了她一个警示——她一定要赢，要一直赢下去。

&esp;&esp;司马恒深吸一口气，从这场并不十分光彩的胜利中，总结出一个启示：“郗归太心软了，可我却从不如此。我可以帮郗归去做这些狠厉的事情，这是司马氏能够为我提供的最后便利。我要凭着这些，成为北府军无可取代的功臣。”

&esp;&esp;谁都没有想到，庆阳公主会以这种方式回归建康。

&esp;&esp;她带着护卫杀到乌衣巷，持刀逼迫王贻之写下和离书，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琅琊王氏，甚至没有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esp;&esp;更令人诧然惊怪的是，司马恒竟放下架子，接过了因郗岑之败而关门的几家郗氏商铺，风风火火地做起了生意。

&esp;&esp;公主的名头足够吸引人，无论是出于猎奇还是真心，都有不少人惠顾这些店铺。

&esp;&esp;一番热闹之后，竟然还真的让她做起了生意。

&esp;&esp;重回建康的司马恒，宛如一个老练的掮客，愈来愈得心应手地交易着手头能够接触到的一切资源——无论是真的货物，还是别的什么。

&esp;&esp;她甚至开始认为世间无事不可交易，以至于竟卖起了司马氏的官位。

&esp;&esp;出乎意料地，司马氏皇帝并未因此而大发雷霆。

&esp;&esp;正如谢瑾以北府军会缴纳的税粮，劝动了他按照朱杭所言责难陆、张二氏一般，当司马恒将卖官所得的资财分出三分之一给圣人后，他便瞬间敛了神色——反正这些官位就算不被司马恒卖掉，也会被那些世家把持，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也从中赚些钱财呢？

&esp;&esp;吴兴之事终是如同宋和预想的那样开展了下去，朱杭并朱家八名男丁并未白死，圣旨很快就公布了对于陆、张二氏的处置，圣人趁此机会，借着北府军的势头，收缴了会稽陆氏大半资财，又拿出一部分分给世家，堵住了悠悠众口。

&esp;&esp;就这样，会稽陆氏尽管逃过了孙志之乱的灾劫，可却在建康这个锦绣堆中自绝前路。

&esp;&esp;正当陆然因北府军的追击而在山林之中躲躲藏藏的时候，其家族已然彻底沉寂。

&esp;&esp;杀鸡儆猴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吴兴朱氏诸人的惨死、张氏的家破人亡，以及会稽陆氏的沉寂，无不令其余世家大族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