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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第1页）

&esp;&esp;郗归抵达京口之后，做的募军

&esp;&esp;“报复？”郗归不以为意地说道，“那是太久远以后的事情了。再说了，北府军触动了那么多人的利益，我永远不可能有那么多精力去防范每一个意图报复我的人。与其防备这个防备那个，不如增强自己的实力，让旁人无从报复。”

&esp;&esp;司马恒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你可真是嚣张。”

&esp;&esp;“这难道不是事实吗？”郗归语气轻快地说道，“无论是兵力、财力还是人力，朱肖都无法与我抗衡。该警惕的不是我，而是他——他还是个孩子，处在军里这个大环境中，一定会无可避免地接受许许多多潜移默化的熏陶。他或许可以选择抵抗，但绝对不会全然不受影响。”

&esp;&esp;郗归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一定会变的。”

&esp;&esp;“你就这么自信？”司马恒下巴微扬，眉头高挑，言语间颇有几分挑衅之意。

&esp;&esp;郗归笑了笑，侧头吩咐南烛：“跟阿如说一声，从今日起，她也每日在蒙学上半日的课。北府军越来越大，她若想做个将军，那日后要接触的，便绝对不只有底层百姓，还会有世家大族的各色人等。就让她从朱肖开始观察，好生琢磨琢磨，该怎么与这些人相处。”

&esp;&esp;司马恒被郗归的笑容迷惑了一瞬，转眼便被晾在了一旁。

&esp;&esp;她不快地打断：“那我呢？你怎么不让小阿如来观察我？还有，你觉得我也一定会变吗？”

&esp;&esp;“我的好公主，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让阿如往你身边凑？那不是平白给你们俩找不痛快吗？”郗归无奈地说道。

&esp;&esp;司马恒撇了撇嘴：“我先前又不知道，她竟会和你长得这般像。若是这样的相貌，做我的学生倒也不是不行。”

&esp;&esp;郗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你还是在建康忙你的吧，阿如年纪还小，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跟你学东西。”

&esp;&esp;“行吧。”司马恒哼了一声，“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信誓旦旦地说朱肖会变，那我呢？我也会变吗？”

&esp;&esp;“至于这第二个问题，哪里还用得着问我呢？”郗归温和地看向司马恒，“公主，你不是已经变了吗？”

&esp;&esp;“已经变了？”司马恒听了这话，不由有些愣神。

&esp;&esp;“临危之际，持刀向贼；太极殿上，慷慨陈词。如此种种，岂非你此前绝不会去做的事？”

&esp;&esp;“你说得有理。”司马恒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说道，“我的确是变了，若是从前的我，是决计不会闯入太极殿，跟咱们这位圣人陛下硬碰硬的。”

&esp;&esp;天家之中，向来是先礼义，后人情。

&esp;&esp;别说是姑侄，哪怕是亲如父子，也得先论君臣。

&esp;&esp;从前的司马恒，尽管能对着王贻之发些公主脾气，可一旦进了宫，也得谨守着宫墙之内的规矩，只能对着褚太后埋怨几句，最多在她跟前吵嚷几声，压根不敢跟圣人硬碰硬。

&esp;&esp;可昨日在太极殿上，因着有北府军做后盾，她竟敢直斥今上没有为人侄的样子，对自己这个姑母不敬。

&esp;&esp;想到这里，司马恒不由笑出了声——父兄没有给过她的底气，郗归这个往日里的“仇人”却给了她，这世上之事，可真是有趣啊！

&esp;&esp;她看向郗归，扬眉笑道：“那我就等着看了，看过个十年八载，这朱肖会成为什么模样；看你到底是为北府军觅了个忠诚良将，还是养虎为患、自讨苦吃。”

&esp;&esp;郗归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与之争辩什么，而是转了一个话题：“北府军女军招募，也有段时日了，据说每日里都很是热闹。校场距此不远，公主要不要过去瞧瞧？”

&esp;&esp;“募军有什么好瞧的？”司马恒虽这么说着，但还是对着身旁的侍从说道，“校场怎么走？还不带路。”

&esp;&esp;一行人很快到了校场之外，五天过去了，招募现场依旧人满为患。

&esp;&esp;校场前的空地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身影，各色各样的声音，堪称是人头攒动，接踵摩肩。

&esp;&esp;郗归带着司马恒登上高台，俯瞰楼下的盛况。

&esp;&esp;司马恒显然没料到是这样一番场景：“想做女军的人，竟有这么多吗？”

&esp;&esp;她仔细看去，只见队伍之中，除了少数几个年轻女孩外，竟涌动着不少各个年龄段的妇人。

&esp;&esp;“怎会有这么多的妇人？她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为何还要上战场拼杀？”

&esp;&esp;郗归含笑反问：“公主也已经成亲，又为何执意要和离呢？”

&esp;&esp;“这些人如何能与我一样？”司马恒不屑地说道。

&esp;&esp;“如何不一样呢？”郗归收敛了笑意，“你是人，她们也是人；你想好好活着，她们同样想。既然如此，为何你能够屡屡和离，她们就不能出来从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