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谁知道呢?可能是疯了吧?他不是一直都是这个脾气吗?打起仗来就什么都不顾。”顾信并不在意桓元的疯狂,在他看来,桓元自取灭亡,落败是迟早的事,根本不值一提,“桓氏去打洛阳,北府军该如何应对?襄城、颖川既已拿下,是不是也该往荥阳去了?若真让桓元取了洛阳,往后可就不好处置了。”
&esp;&esp;“哪儿能这么简单就拿下洛阳,他连陕县都未拿下,如何真能到洛阳去?”郗归看向舆图,沉吟着说道,“襄城、颍川目标太大,恐怕自东南往洛阳、荥阳去的路上,早已布满了埋伏。”
&esp;&esp;她缓缓移动舆图上的磁石标志:“二郡各出一小支队伍往荥阳赶,吸引胡人的目光。至于攻城的主力——让李虎、高权尽快拿下陈留,沿雎水两岸行军,接收荥阳郡。”
&esp;&esp;太昌九年二月十七,陈留郡被围困一年零四月之后,终于开门投降。
&esp;&esp;高权在陈留整顿队伍,接收陈留军民,行防疫消杀、分田入籍等事,李虎则率领一半将士西征,直奔荥阳而去,一路斩杀了不少游窜的小股胡人军队。
&esp;&esp;二月十八,桓元下陕县,命部下秣马厉兵,东征洛阳。
&esp;&esp;二月廿一,羌人姚昶袭长安,冯翊、北地、新平、长城四郡助之,长安告急。
&esp;&esp;廿四日,桓元回师救长安。
&esp;&esp;廿六日,长安困解,姚昶率军奔扶风。
&esp;&esp;廿七日,荥阳郡守降于北府军。
&esp;&esp;同日,姚秦国主姚昶战死于陈仓,桓元取雍县。
&esp;&esp;三月初十,桓元率军西征。
&esp;&esp;四月廿五,桓元取略阳郡。
&esp;&esp;五月初七,桓元克天水。十八日,下陇西郡。
&esp;&esp;五月廿四,北府军克洛阳,国主苻泓肉袒出降。
&esp;&esp;至此,二京收复,举国欢腾。
&esp;&esp;僭主
&esp;&esp;太昌九年五月廿八,西征陇西郡的桓元,在得知洛阳光复的消息后,于营帐中摔杯暴怒,命人掘姚昶墓,鞭尸遂忿。
&esp;&esp;次日,桓元率军回长安,旋又北征,两月之内,连取冯翊、北地、新平三郡,每下一城,即屠城泄愤,以报此三郡随姚昶阴袭长安之仇。
&esp;&esp;八月初六,桓元称帝于长安,国号曰“楚”,年号始兴。
&esp;&esp;在桓元疯狂攻城略池的这几个月里,郗途连克济阴、濮阳、东燕、任城四郡,已然兵临鲁郡城下。
&esp;&esp;洛阳情势稳定之后,女军连取汲郡、枋头二地,朱庠亦克河内郡。
&esp;&esp;至此,北府军所到之处,已东临慕容氏所立之南燕,北接拓跋部之领土。
&esp;&esp;在这种种捷报的作用下,当桓元自立的消息传来时,北府军将士不仅没有因此产生压力,反因有机会取桓氏领土而振奋了一番。
&esp;&esp;谢墨已在江淮之间摩拳擦掌了几个月,为的便是趁桓元露出破绽之时,举兵征伐,尽收其土。
&esp;&esp;谢瑾与顾信虽然面上冷静,可内心也无不对郗归下一步的打算感到好奇,他们想知道,接下来,北府军究竟要先从哪里下手。
&esp;&esp;郗归从容不迫地命台城起草诏书,斥责桓元叛国之举,言明桓氏部属如有弃暗投明、主动投奔北府军者,可不以附逆论处。
&esp;&esp;诏书一封发往荆州,一封发往长安,一路公诸于众,引发议论无数。
&esp;&esp;长安城内,医者正在为桓元包扎伤口。
&esp;&esp;亲信赵复看着那一个个染血的布条,心中很是不忍:“主公何必这么拼?北府军攻打陈留,用了快两年的时间,您却于两个月内连取三郡,就连受伤都不曾停歇。您身为主帅,何必如此自苦呢?”
&esp;&esp;桓元身着衮服,端坐明堂,冕旒背后的神情晦暗不明。
&esp;&esp;良久,赵复才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当然要快!郗归有慢的资本,可我却没有。可恨姚昶那个贱人,竟硬生生将我从陕县逼了回来,害我不能亲征洛阳。如若不然,而今还有北府军什么事?”
&esp;&esp;“收复二京的功劳,原本都该是我的!传国玉玺也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