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浓摸摸她的脸,笑道:“买篮子水果就行了,物美价廉。”
“那怎么行?我明天去趟商场,给你姐姐买条项链,给你妈买个镯子,再买点水果和补品,你觉得怎么样?”
“都行,你人到了就好,她们不挑。”
“还有,你爸呢?你爸喜欢什么?抽烟喝酒吗?”
秦意浓神色骤冷。
唐若遥脑子里思索着有什么品牌的烟酒比较好,她抬起眼睑才发现秦意浓表情不对劲,她奇怪地问:“怎么了?”
秦意浓敛下眸底的寒意,淡道:“我妈已经和那个男人离婚了,你就当他死了,没有这个人。”
唐若遥:“对不起。”
秦意浓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温柔道:“没关系,是我事先没和你说。”
唐若遥看了她两秒,转开话题道:“那我就去专柜买项链和手镯啦?”
秦意浓柔声应:“好。”
秦意浓没有再谈话的兴致,唐若遥察觉得出来,她把秦意浓送去次卧洗澡,自己再回主卧,夜里两人照旧躺在同一张床上。
唐若遥脑洞归脑洞,但这方面的欲念尚未开发,比起身体一时的欢愉,她更喜欢和秦意浓安静依偎在一起,尤其是对方心情不好的情况下。
当然,在她尝过其中滋味后,还是不是这个想法就不知道了。
“我妈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过世了,我爸一个人带着我,我念小学的时候,他娶了我的继母江雪珍。他本来是想让江雪珍照顾我的,不过江雪珍好吃懒做,她进门以后,我的日子比以前更难过了,要做一家人的饭,家务活多了好几倍,有时候她的衣服也让我洗。后来我弟弟出生,江雪珍有了儿子,更加看不惯我。
“我要上艺术院校,花钱比普通学生多,哪怕我寒暑假兼职基本把学杂费都交上了,她还是觉得我爸爸的钱都花在我身上,亏待了她们母子俩,暗地里处处针对我,我爸不在家她就一边带儿子一边骂我,说我拖油瓶,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嫁进了这户人家,还跟我连话都不会讲的弟弟哭诉,奶粉都买不起……”
秦意浓一开始不知道唐若遥为什么要说这些,说是向她诉苦,但她的语气平淡,说话有条有理,完全不像是心存怨怼的样子。
听着听着,秦意浓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底一热。
唐若遥是在安慰她。
在用自己不幸的童年经历安慰同样不幸的她。
以前有句话说,安慰一个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说一件更惨的事情。秦意浓无法比较唐若遥和自己谁更惨,毕竟她还有姐姐,但她确实被这样笨拙的方法安慰到了。
再长的经历也有说完的时候,而且唐若遥对以前的事有些记不清了,所以她说到上大学,就没法再说下去了。她绞尽脑汁地挖着过往的记忆,耳畔却传来一声轻笑,接着她的脑袋也被一只微凉的手揉了揉。
秦意浓说:“我爸酗酒,还家暴。”
唐若遥哇了声,抱拳调皮道:“是在下输了。”
她总有一种把沉重的气氛一秒钟变得轻松的神奇能力。
秦意浓忍不住笑了,口吻随性道:“我爸叫秦鸿渐,方鸿渐的鸿渐,他年轻时候凭着张小白脸拐了我妈和他私奔,靠着我妈的钱开了个公司,后来公司经营不善破产了,他就没再工作,天天在家喝酒,喝了酒就打人。”
“人渣啊,我最瞧不起这种人了。”
“我也是。”
“打你了吗?”
“有,但比较少,一般都打我妈。”
“所以你妈和他离婚了?”
“没有,我二十多岁她才离婚。”
“为什么?”
秦意浓耸肩:“她老觉得秦鸿渐会回心转意。”
“那你妈也够那啥的,她要是早点离婚,你就可以少受几年折磨了,就是有这种脑子拎不清的女的,才会有一个又一个受害的家庭……”唐若遥嘴快,意识到她在骂的人是明天要见的丈母娘,立刻讪讪道,“对不起。”
“没事,我也没少在心里骂她。”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