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她是儿臣喜欢的女子,希望您不要将她当成敌人看待。”万俟召的邪容是少有的严肃认真,“您已经杀了她的弟弟,儿臣只想请求您放过她。”
宗帝面色愠怒,瞪着面前这个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老六!你犯糊涂了吗?现在是讲儿女私情的时候吗?区区一个清儿,可以断了龙女与你四哥和七弟的关系,朕杀他何错之有?想要成大事,就不能心慈手软!父皇教你的,你都忘了吗?哼,朕看你就是被这个龙女迷晕了。连自己想要得到什么都忘记了!”宗帝咪起双眼,冷冷的睨着他。“又或者说,你想要放弃皇位了?”
“父皇息怒,儿臣不敢!”万俟召赶紧跪倒在地,隐下的神情骤然冰冷。
“哼,知道就好!朕可不希望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伤了咱们父子间的感情。”说罢,拂袖离去。
万俟召慢慢站起身,邪容上是与宗帝如出一辙的阴暗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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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草药味的石屋里,四面都是墙壁,没有门窗,只在角落里有个通风小孔。一个身穿粗布长褂,相貌俊美的中年男子正细心的辗铡草药。他看起来也就四十上下,似乎是保养得很好,脸上的皮肤依旧白皙紧绷。平淡无波的神情,透着被生活历练出的沉稳。
屋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罐小罐,墙壁上也都被挂满了各种草药,里面是一个小型的炼丹炉。炉子下的松木这会正烧得灼旺,发出“滋滋”的声音。
他很专心,一直在忙着手中的活。
石屋的一面墙壁突然翻转,倒像是一道暗门。自外走进一个黄衣女子。合上那面墙壁后,她慢慢走近。
中年男子像似完全没有听到后面的声响,始终没有抬起头。
“义父……”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柳盈盈。她的脸色很苍白,面容憔悴,双眼也有些红肿。走到他的身后,恭敬的唤了一声。
“什么事,盈盈?”
柳盈盈的义父万俟墨放下手中的东西,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清澈却不见底,在你想要看清里面的风景时,它早已将你看穿。
“义父,狁已经不在了,您……还做这些解药干什么?”得知他的死讯,她足足哭够三天才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为什么他这样轻易的离开了?他不知道角落里还有一颗等待他的心吗?
万俟墨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继续手中的工作。
半晌,直到做完了才收拾妥当的看向她,静静发问,“你对那个龙女了解多少?”
“她是蓝雄的女儿。”
“哦?”他有些意外,口中轻喃,“蓝雄的女儿……想不到,灭我十几万大军的,竟然会是蓝雄的女儿。”
“嗯,说起这位龙女可真是复杂啊。”柳盈盈一口气将麦麦在启萨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有些不屑的说,“一位被废掉的妃子,能当龙女?真是太可笑了。”
万俟墨睨她一眼,淡然的问道,“盈盈,狁儿是不是喜欢她?”
柳盈盈的秀眉不自觉的拧成了一线,脸上有些不悦,尽管不愿承认,但她仍是轻轻点了点头。在她的义父面前,她无法隐瞒任何事。
“呵呵,”万俟墨倏然轻笑,“想不到,狁儿也会有动情的一天啊。”
他的态度令柳盈盈十分疑惑,从听到他的死讯开始,义父不但没掉过一滴泪。还照旧每天该干嘛干嘛,就像生活在自我逃避的世界里一样。
“盈盈,”万俟墨打断了她的猜想,吩咐道,“你还回到启萨去,找机会接近这位龙女。”转过头,幽深的目光,让人窥不出玄机,“她,或许就是我们将来夺取启萨的关键。”能想出这种退敌之计的女子,绝对不是普通人。她是龙女,又是主帅。虽然他对自己的天都军很有信心,但只要有她在,像昨晚那种惨败会不会再发生,还是个未知。
“是,义父。”柳盈盈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
她不认为蓝璇筠有这个本事,这次明兰山一战,说是她挂帅,可谁都知道万俟擎也跟在身边呢。说不定,这退敌之计就是万俟擎为她出的。
回到启萨也好,她倒要正式会会这位龙女,看看她是否有传说中那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