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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节（第2页）

&esp;&esp;她那一问，安国公老夫人这一答，算是断绝了徐三姑娘其余出路了。

&esp;&esp;最起码，今日席间所有人家，都不会再有意娶她。

&esp;&esp;“怎么吃了几杯酒，人糊涂了，就忘了该私下问。”她悄声对儿媳埋怨。

&esp;&esp;“太太又哪里想得到，安国公老夫人竟这样左性。”她儿媳忙说，“我看，太太只管宽心：难道太太不问，她就真能嫁去别家了？”

&esp;&esp;下午席散。

&esp;&esp;李夫人含愧回家。

&esp;&esp;温夫人依礼送走来客，便立刻找到安国公，与他详说了婆母在席上的话。

&esp;&esp;“当着众人，我不好问老太太。我也不知这是不是老爷早和老太太商议好的。”她低头拭泪，“总归明远的亲事，是要老爷做主，也可不该瞒着我！”

&esp;&esp;“太太难道糊涂了！”安国公着实气恼，“我怎会让明远娶她！”

&esp;&esp;“那也要老爷去问老太太！”温夫人哭道，“老太太的话，今日可是所有堂客都听见了！便是她徐家……不要脸面，不顾女孩儿的名声，明远难道不要清誉？这话一传出去，哪家还敢嫁女儿给他！”

&esp;&esp;老太太这一招真是叫明远陷进了泥潭里，洗也洗不清！

&esp;&esp;若明远不常在家，还能和人解释是老太太自己一厢情愿，与孩子们无关。

&esp;&esp;可偏是这一年不得出门，明远每日与徐婉一同上学，时常相见，难以瞒人，难道不会有人猜测是他们表兄表妹早生情愫，甚至有更不好的话——比方他们早已作在一处——传出来？

&esp;&esp;女儿家的清白名声要紧，男子的也要紧！

&esp;&esp;就像老爷，因定亲之前便大张旗鼓纳回了良妾，婚事便不大顺，直到她为避选太子妃妾，才不得不嫁给老爷。

&esp;&esp;一但真与徐婉纠缠不清，明远的婚事只怕比老爷当年还更难几倍！

&esp;&esp;安国公也同样想到了这些隐患。

&esp;&esp;他袍子一提，当即去找母亲。

&esp;&esp;徐老夫人也吃了些酒，待客疲累，正将歇息。

&esp;&esp;她知道儿子会不高兴。

&esp;&esp;但见儿子不等丫头婆子通报，便一径走到内室，一副怒意冲冠兴师问罪的模样，她便也竖了眉毛，先责问：“大节下，这才过几天松快日子，你就和我不高兴！你是成心不想让我过个好年？”

&esp;&esp;“母亲休要扯东说西，又拿‘孝道’压人！”安国公拍向床柱，“我只说一句：今日就把徐婉送走，趁早发嫁了，再也不许她入这安国公府的门！”

&esp;&esp;房中服侍的所有人已忙避出去。

&esp;&esp;徐老夫人大怒！

&esp;&esp;“好一个不孝子！”她扶住拐杖起身，“我在你家四十四年，熬油似的熬了这一辈子，终于才得两年清净日子过。明达嫁出去了，我身边寂寞，没人说话，好容易千挑万选，找出来这一个好孩子陪着，你就看不惯她，要撵她走！你到底是想撵她，还是撵我，不如直说！”

&esp;&esp;“都说了母亲不必拿这些歪话强词夺理！”

&esp;&esp;安国公大步前踏：“母亲接徐婉来是为什么，人人心知肚明。我也就把话撂下：明远便一辈子不娶妻，我也决不许他娶徐家的女子！”

&esp;&esp;“你——”

&esp;&esp;徐老夫人浑身乱战。

&esp;&esp;她气得用拐杖砸地：“我倒不明白了：徐家再如何败落，也是你亲外祖、亲舅舅家！温氏敢嫌徐家，是她不贤；你是亲外孙，亲外甥，怎么也一口一声瞧不起徐家？”

&esp;&esp;她哭说：“你别忘了，你身上可还流着徐家一半的血！你嫌徐家，便是嫌我，也是嫌你自己！”

&esp;&esp;安国公只能跺了跺脚。

&esp;&esp;徐老夫人把拐杖一甩，坐下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