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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稍作休整,凤乘鸾就将西门错和尹丹青给喊了过来,留了诗听在外面把风。
三个人粗略筹谋一番,眼下新年将近,若是涵王府敢在新年夜死了王妃,不知道肃德太后会被气成什么德行。
想想都觉得乐!
不知道为什么,凤乘鸾一想到肃德那日女扮男装,闯进她的房中,只为看她一眼长啥样,她就特别气!
太后很了不起吗?
阮君庭跟你生了个皇帝儿子,你就了不起?
不过有一点阮君庭说的对,外面这么冷,整个皇陵必是都被大雪封住的,她吃了假死药,被送进皇陵,再由西门错在皇陵打盗洞,将她弄出来,肯定不现实。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她就只能在地宫里给自己当活殉。
既然入棺不行,那就只能在盖棺之前做手脚。
如何将一个看起来已经断气的人,神不知,鬼不觉换掉?
南渊前来和亲的公主,要死也要死得光明正大,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否则又是两国之间扯不清的一笔烂账。
啊,好头疼!
凤乘鸾索性将桌子一拍,“走,出去转转,看看这涵王府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动脑筋。”
外面,是雪后初晴的天,处处都白得刺眼。
凤乘鸾按照新王妃该有的规矩,老老实实穿了王府里替她准备的石榴红袄裙,当然,里裤必须穿上!
诗听替她将所有青丝全部挽了起来,簪了步摇,画了明媚的妆容,又在额间点了花钿,镜中看去,倒真的是一副鲜艳欲滴的新嫁娘模样。
上辈子嫁人,就是假的,新婚之夜领兵出征,从此戎马十七年。
这辈子嫁人,又是假的。
凤乘鸾对着镜子,看里面的自己,忽地觉得,再好看的容颜,也没人欣赏,莫名有些寥落。
诗听俯在凤乘鸾肩头,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少了点什么。”
“少什么?”
“听说北辰新妇,要在大婚上由夫君亲手戴上珥铛,以示定情,怎么小姐你没有?”
凤乘鸾想了想,“可能涵王不是第一次纳妃,所以就没有这道礼数了吧。没有更好,省得临走还要还。”
诗听点头,暗暗又替自家小姐不值,好好地黄花大闺女,头一次上轿,竟然是这么随随便便的,缺这少那,真心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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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所谓的“涵王府”,是真的好大!比帅府大了差不多一倍!
北辰的气候严寒,养不出什么好的花木,就多以奇石劲松布置,点缀以红梅,没有什么水榭莲池,就将重点放在楼台亭阁的精巧,仔细琢磨。
凤乘鸾脚上穿的艳红皮子的棉靴,是在房中衣橱里早就备好的,大小特别合适。
靴子里面衬了软软的兽皮长毛,将双脚包裹地暖暖和和,踏过雪地,一点都不觉得冷。
外面则各绣了一双白头长春纹样,两侧各有一只活灵活现的白头翁,在月季寿石之间两两相望,寓意夫妻白头,又各缀了一双小小的铃铛,只要步子稍动,就会有清越的铃声。
她披着昨日大婚上的那件大红轻裘,手里抱着暖炉,跟诗听一起走了半天,在楼台亭阁间穿行了许久,也没见到前院后院的分界到底在哪里,更没见几个人影。
抬头间,见了前面不远处有个带刀的护卫正立在路边,就让诗听去打听。
诗听一见那人,就乐了,原来是冬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