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爱得卑微时便容易悲观和自怜,也容易误会。南希觉得自己很卑微,孟秋何尝不是?莫晗长长地叹气:“如果你是真的不想再见她,这次最好谈清楚。”
南希拼命摇头,恨不得把头摇断。
“不,我要见她,我要跟她结婚。”
他眼底又有了光。
莫晗欣慰又羡慕地笑了。
护士出来喊家属进去,南希掉头就往里钻,太过着急撞到了门框,整个人都弹出来了,被护士白眼警告:“慌什么慌,人还好好的呢!”
莫晗笑完他莽撞,放心地寻了安静的角落打开手机,方爱梅的三个未接来电带来的冲击好像早就准备好了,已经失去了想象中的威力。半月前方爱梅曾郑重其事地打电话问她:“爷爷走了,你会回来的吧?”当时她刚还完因为莫川欠下的信用卡,什么都没说。方爱梅挂电话时很失望,反复地说:“你爷爷最疼你了。”
不过半月时间。她淡定地定完机票又回了几个工作上的微信后才回拨电话给方爱梅:“我今晚的飞机,明早到家。”
“好,到了说一声,让你姑父去接你。”
方爱梅如意料之中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点笑意。这一天来得并不突然,大家都做好了准备。
“不用,我自己叫车。”
“你一个人回来?”
方爱梅还有闲心关心别的。电话里传来隐约的唢呐声,听不出喜庆还是哀怨。
“嗯,一个人。”
莫晗犹豫了几秒,俞肖川有在微信上问她:“在外面吗,怎么没接视频?”她错过了他的视频电话,还没回复他。
“带回来看看也好,大家都在。”
“多吓人,大家都在。”
莫晗想象俞肖川被家里人围住的场景,荒诞到失真。她赶紧抹去这多余又恐怖的想象。有些事光是想想都不行。
“你爷爷生前一直念你的事情。”
方爱梅又在重复这些话。莫晗沉默不应。电话里有人唤方爱梅,问她白布放在何处,她答了位置,在旧衣橱上方的两个木箱子里,满满两箱,莫尚荣五十岁时就早早买来备好,放了快三十年了。莫晗曾经取过部分做衣服胚样。
“还能用吗?”
莫晗问方爱梅。
“肯定能用,布又放不坏,再说你爷爷买得都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