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挚把笔拎起来:“许安桐用比你我更短的时间,就洞悉了这一切,然后提前下手,绝了解家与他的危机。”
许景挚松了手,那只玉做的毛笔直直地落下,摔在地上,沿着竹节工艺,裂成几块。
“就跟这只玉一样,现在他们与我们,各自为政,各自为了自己生存而战。”许景挚道,“我这个四侄子,他的智谋不在你们公子与许安归之下。若他接手这盘棋,许安归这事查清楚的几率就更小了。”
寒期起本身就对朝局不太敏感,现在听许景挚一说,就觉得更麻烦了。
但是他能听明白许景挚说的意思。
现在,太子现在有何宣这个谋士在侧,策划了这整个事情。
何宣利用了所有人,只是为了给太子铺垫一个好前程,想要借这个机会把所有人都拉下水,他们在岸上要谁死,谁就死。
这个池子里,有安王府,有郭府的人,有解府的人。
可是许安桐回来了,他直接把解府的人从池塘里拉了出来,开始与太子一党进行周旋。
眼下,这个池子里,还有郭府与安王府。
随着时间的推移,池子里的人若是不能自救,或者让别人来救他们,他们就会在池子里冻死,或者力尽溺死。
寒期起与许景挚现在虽然站在岸上,可他们手中没有救人的工具,他们的每一条线都被堵死。只能看着池子里的人,绝望的挣扎,然后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寒期起第一次有了无能为力、无所适从的感觉。
任他追查事情的能力再强,都抵不过那些人的精心谋算。
*
这一夜,季凉又一次被提审。
枭雨挡在季凉的前面冷声道:“为什么不是汤大人与翟大人来提审?”
来提审的人表情淡漠回道:“我们大人难不成成日都要耗在这里陪你们不成?你们现在被扣押在这里,这件案子的主审要提审犯人都是理所应当的。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让开!”
枭雨眼眸微眯,周身立即有杀意涌出。
季凉上前一步,拉住枭雨:“我跟他们去。”
枭雨回头:“他们……”
季凉盯着枭雨,表情严肃,缓缓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