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趴下许安归的鼻息再也碰不着他了。
她虽然趴着,可她能感觉到许安归似有似无的鼻息加重。
他在难过,是真的难过。
季凉不敢再看那样的许安归了,再多看一眼,他就能把她变成饿狼,生扑了他。
许安归的手指是温热的,他从上到下,一处不少地帮她把药都上好。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花了半个时辰。
季凉趴着,昏昏欲睡。
许安归放好药瓶,回到床榻上,看见季凉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许安归挨着她的身边躺下,扯动了覆在她身上的薄被。
季凉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还想与许安归说些什么,可惜声音太小,模糊不清,听不见。
许安归还是回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知道了,睡醒了再说。”
季凉又嗯了一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安归把她滑落在侧脸的头发,拢到耳后,吻了一下她的头发,面向着她,闭目睡去。
*
季凉醒了,天还没亮。
昨日她几乎睡了一日,心里有事,醒得特别早。许安归还没起,看着窗外天际朦月将隐,也快到许安归醒的时候了。
许安归侧卧着,受伤的左肩在上面,右肩压在身下。
季凉揽住被子,向许安归挪动了身子,轻轻撩开他的衣衫,看向他的左肩位置。
左肩上的纱布血迹已经干了。
季凉忍不住蹙眉,凌乐刺哪里不好,非要刺他的左肩。
他的左肩本就一直受伤,在许都他有意隐瞒自己善用左手的事情。可在战场上,左手却是他保命的手。
季凉一口气还没叹出来,许安归已经翻身上去,捉住她的手,轻笑道:“一大早,这么主动?看来确实伤得不深。”
“嘶……”
季凉骤然撞到床板,疼得直咧嘴。
许安归连忙松了手,手足无措地想要做点什么:“我看看,撞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