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沫手头上忙着事,让下人送他离开。
国内的天气依旧那么冻人,北方呼呼地吹着,把额前的碎发都给吹乱了些许,地上的落叶跟着舒北的脚步后头,像是在不舍他离去。
打了辆车子。
舒北回了趟东街的孤儿院,在那里见到了当年将他们逐出去的院长。
心是真的狠,却也是个真心宠爱女儿的男人,如今已是五十多岁,虽然保养得宜,但脸颊两侧爬满皱纹,眼睛深陷,头发稀疏,整个人颓废而又憔悴,显然是被生活折磨过。
“院长,好久不见。”舒北站在门口,轻声唤道。
院长听到动静转头望去,愣住片刻后才激动的迎了上来,握紧舒北的双手。
表现得热情让舒北不适应。
全然不像是当年那厌恶的神情,舒北没去问原因,只是象征性给了他跨年红包,说了几句多谢当年给他和沫沫一个庇护所。
“虽然就只有短短七八年。”
“如果沫沫没有生病,您老人家也不会赶我们走是吗?”
舒北笑眯眯的望着院长,语调温柔。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来这破地,寻不快,可能兔死狐悲吧,觉着自己在这世上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总想着回到过去,看看愿意陪着自己的人,还肯不肯多陪他再说说话。
院长沉默不言。
舒北也不需要什么答案,他只是随便问问罢了,毕竟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又怎会怨恨上一个害怕摊上事的人呢。
“院长,您老人家最近身体怎么样?还有您孙女呢?”舒北问道,像是千言万语成了叹息一声,“新年快乐,还是祝您新的一年财源滚滚好运连连。”
“……谢、谢谢。”院长颤抖着声音,抬头看着舒北:“谢谢你,小北。”
“嗯。”舒北点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说道:“我就先走了,您保重。”
院长张了张嘴欲挽留舒北,终究还是忍住了。
来年的风吹不到今儿的他,到底没能等来舒沫的一句告别,没等来院长的一句新年同乐。
舒北走出了院长办公室,回头看了眼孤儿院,风儿又吹着地面,几片叶子像适才一样,逗留在边儿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的景色舒北曾见过无数次,每次都觉得自己心脏都抽搐了一瞬,很快平缓下来,继续前行。
舒北漫不经心的走在路上,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屏幕上闪烁着‘顾钰’两字,他心中烦躁,索性挂断。
“嘟嘟嘟——”
顾钰锲而不舍的拨打过来,舒北按掉再拨,顾钰再打过来,舒北直接将手机关机。
“妈的。”
这个时候,舒北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难怪顾钰那厮,终于没有再打过来。
这种糟糕的心情持续了一路。
直到一阵冷风吹进脖子,把公寓的门给打开,带着这一身疲倦的小兔子躺在床上,就只关了个门,鞋子还没来得及脱,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