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颤了颤,我还是坚持着。
不是我一个人辛苦。
所有的医师都在辛苦,何况,桑长老已经把所有的药都送到了别的阵地。
若是再有黑色冰寒毒,那怎么办?
我有理由相信,他们是不会通知我的。
桑长老之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我如何能退下。
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医师、医护、还有清醒着的伤员。
&ot;伤员来了--&ot;帐门口传来了声音,是等候伤员的医护。
我没有说话,转身迎了上去……
这一忙,又是几个时辰。
上午到下午,然后天又黑了。
归离没有再理我,去了别的医帐。
出现第一个黑色冰寒毒时,我一次性的放了半碗血。
医护欲言又止的看着我,&ot;清医师--&ot;
我苦笑道,&ot;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若是你--你会怎么做?&ot;想着归离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痛,低声道,&ot;我有时也宁愿自己跟你们一样……&ot;
&ot;清医师--&ot;医护忽然又叫我,目光却看向帐门。
余光瞟了瞟,我没有转头,吩咐道,&ot;准备针线病人还等着呢。&ot;
他楞了楞,朝帐门处看了一眼,然后低低应了,走向了药柜。
消毒、扎针、清理创口、缝针……
这个病人背上的伤口足有一尺长,深可见骨。
看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还只是一个少年。
我轻轻一叹。
纵然抹了麻醉的药物,他也半昏迷着,可在我缝合到腰部时,他还是疼醒了。
我一开始并未发现,直到他身子随着我的针线拉扯肌肉而轻颤--我才看见他用牙紧紧咬着枕上的棉布。
他浑身的肌肉绷的极紧。
微微垂了垂眸,我手上动作不停,慢慢开口道,&ot;从前有位供奉大师……&ot;
他一愣,睁开眼看向我,我继续道,&ot;出家多年,很是德高望重。一日,有个年轻人问他,&039;大师出家多年,可还有七情六欲?&039;大师闭目道,&039;有。&039;&ot;
他眨了下眼,松开了枕布,有些好奇的看着我。
轻轻一笑,我加快手上的缝合,嘴里继续道,&ot;年轻人又问,&039;大师还会动情么?&039;,大师道,&039;一月中,仍有三次。&039;年轻人很是感叹,道,&039;大师果然已非凡人,我等佩服啊&039;大师长叹一声,道--&ot;
看他脸上露出淡淡好奇的笑意,肌肉也放松下来了,我利落的收上最后三针,淡淡道,&ot;大师长叹道,&039;一月三次,一次十日而已……&039;&ot;
笑声传了出来,前后左右都有,并非只有我的病人一个。
我将最后一针剪断,把工具递给满脸笑意的医护,走到床头,把枕头给他翻了个面,柔声道,&ot;现在,好好的睡一觉吧。用力时须得小心,你伤口很深,小心莫要绷开。&ot;
这种缝合的植物纤维虽然可被身体吸收,但并不坚韧,很容易崩裂伤口。
而他的伤口本来就深,我虽缝合得也比较深,但还是怕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