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此刻已经有三分怨气,语气也直直的回了,“没想——不过是天大地大任我行罢了。”
“不打算了?”他问。
我也懒得再掩饰,抬起头,“先是没打算过回,反正最后一颗药也吃了——能活多久也不,做?天天担心这个不高兴,那个不高兴的,除了你们几个,还有你母亲,还有水皇,金皇。万一哪天真不挂了,留下你们几个鳏夫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我死了也不得清净。你们若是平常人还罢了,可如今天下的女儿家,谁不想嫁你们。我看见的只一个玉落青倚,没看见的还不有谁,我同你们也不过是几年的情分,哪里值得你们拿一辈子来赌。我这人既眼,又没规矩,又没本事,还爱胡思乱想——偏生又改不了。万一哪天你们就腻歪了,反倒弄的大家没退路。”
我轻轻一笑,“算,这也是赔本的买卖,你们是亏,可我这赚的,心里却是没底气,赚的也是个怕——所以,我想干脆就不回了吧。”
他平静波的看着我,“那后来为何又带了那封信,说要半年的。”
伏在膝盖上,又伸出食指开始画圈,“出水都那几日我是想过不回的,可到了后来,我心里还是舍不得,我想你们,也怕你们担心,所以便传了那封信——我想用半年的好好想想,也给你们好好想想。以前是大家都把精力放在大战上,都没有心思去操心的事,去处理身边的事。身边的人也没有机会同你们接触,我不过是觉得大家都需要好好想想。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一步走,也没得后悔的。除了归离,你们几人的功力都是十层,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岁,还有一百多年呢当我们地球人的两辈子了——这两辈子的事,总得好好想清楚吧。”
他看着我,眸光中现出一丝复杂来,似感伤,又似……
当我在扑捉他的情绪时,他却微微垂眸,“那你现在想清楚了么?”
我轻声道,“想清楚了。”
他静默片刻,只抬眼看了我一眼,便垂眸,却未追问。
我故意叹了口气,“你去歇息吧,我也睡了。”
他站着不动,抬起眼来,定定看住我,“说。”
我趴在膝盖上,懒懒道,“若是有人肯陪我睡觉,我就说给他听。”
说完这句,余光偷瞄去,却见他又垂下了眸,那袭白衣却好似微微的颤了颤。
我又叹息了一声,“看来有人已经腻歪我了——算了,不说了,睡觉吧。”
说着便自顾自的躺下去,朝内侧过身,闭上了眼,“你出去的时候把烛给灭了吧,太亮了,我睡不著。”
只听屋内安静了片刻后,脚步声朝桌边走去——烛火灭了。
然后脚步声朝门走去,门扉合拢了。
然后寂静一片。
真走了?
我咬了咬唇,狠狠捉紧了锦被,“轻柳,你这个小气鬼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讨厌我?”淡淡的声音突然在床边响起。
猛然一惊,我翻身坐起,却见他静立床边,手里还拿着刚刚解开的腰带。
瞟我一眼,“既是厌了我,那我就不必自讨没趣了。”说着,又将腰带朝腰上束起。
赶紧扑一把扯过他的腰带抱在怀里,他朝我挑了挑眉,“不是讨厌我么?”伸手,“还给我”
我一时语塞,低头看了一眼腰带上的翡翠,“不还——这是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