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你那王妃的位置!”苏合香怒道!
“哎哟!快!冷翠,叫人拿笔记下来,按手印画押!”凤乘鸾撸起袖子在苏合香面前来回踱步,“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反悔啊!”
苏合香:“……”
然后她就真的被冷翠那消瘦铁钳一样的冰凉的手,给抓着按了手印。
“凤乘鸾,你欺人太甚!你会后悔的!”她好不容易将手挣脱出来。
凤乘鸾扬了扬手中的纸,“敢说不敢当,你也是头一份的啦,合欢郡主!”
“……,凤乘鸾,我怎么说也是钦封的郡主,你们敢对我滥用私刑,就不怕我爹向太后告得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凤乘鸾这才一惊,对诗听她们俩斥道:“你们这些奴婢,是怎么招待客人的?竟然对合。欢郡主用了私行?还不快把人扶起来坐下!真是没规矩。”
那椅子搬来时,苏合香刚好被两只压在肩头地棍子放了,扶着膝盖艰难站起来,正要坐到椅子上去,凤乘鸾倒也不客气,抢上一步,自己坐了上去,敲了二郎腿,结果苏合香又成了站着的那个。
她这一天一。夜,被祸害得不浅,自从被诗听从床帐里泼了三盏狗。屎炖草药,到现在人都没消停过,一身的衣裳已经见不得本色,满头凌乱,惨不忍睹。
可是,祸害归祸害,诗听她们倒是也没真的伤了她的皮肉。
凤乘鸾坐好身子,神色一正,“苏合香,之前的,都是你入靖王府的见面礼,现在,我来跟你谈正经事。”
苏合香冰天雪地里,衣衫单薄,两腿打战,若不是靠一口气撑着,怕是已经疯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现在,还想留在靖王府吗?”
凤乘鸾坐在椅子里,将阮君庭送她的艳红轻裘将自己拥裹起来,舒服地窝着。
“你想怎样?”苏合香猜她也没安什么好心。
“我想跟你和平相处。”
“……?你什么意思?”苏合香根本不信,她一个下马威将她半条命都折腾没了,现在要说和平相处?她会让她留在靖王府里?给她机会接近靖王?
骗鬼!
“你可知道,太后将你强行送进靖王府,是什么意思?”
提起肃德,苏合香微微昂了昂下颌,“太后的旨意,就是太后的意思,天威莫测,我等只需要奉旨行事,无需揣摩。”
“哦,这么说你不知道。”凤乘鸾弹了弹指甲,“她是让你来送死的,你知道吗?”
“……!不可能!”苏合香当然不信。
“你说,从你来到靖王府这一天一。夜,靖王可有见你?可有对你礼遇善待?没有。他根本就没在乎过府里多了你这么个人,你打算今后凭什么通过服侍我,来接近他,然后打压我,一步步取而代之?靠你的美貌?靠你的智慧?还是你的厚脸皮?”
苏合香没说话,在她的想法里,男人没有不吃腥的,只要时间够长,总能找到机会亲近,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信不能上位!
凤乘鸾借着道:“合香郡主,你是从王府后门进来的,身边一个随从没带,又被扔在门口,接着你被倒了一身一脸的狗。屎汤,再洗了新鲜的月事带,这一天中遭遇的其他事,我就不一一细说了,如今又跪了在这小石子,背了个妄图加害王妃的罪名,你可想过,外面的人,他们会知道吗?就算他们知道,他们管得着吗?你说,有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说到这里,苏合香就真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郡主,从小娇生惯养的,这一天一。夜的羞辱都不带让人缓口气的,对她来说,精神的羞辱大过身体地痛苦,不要说恨意,脾气几乎都快磨没了。
“凤乘鸾,你想软禁我?凌虐我?我爹一定会来救我的!”
“呵呵呵,想多了,我花心思养只肥鸡也懒的虐你!可是你爹啊,却打了一手好算盘。”
凤乘鸾在椅子里舒服地换了个姿势,“你若是在靖王府得势了,他就可以得到靖王这么个军政通吃的天大靠山,从此风生水起,甚至吞并其他七位镇边王,成为第二个阮君庭也未可知。可你若是在靖王府受了委屈,甚至残了,死了,那么你爹就可以立刻站在太后那一头,联合八王,以百万兵马的实力,一起与靖王抗衡,他的好处,依然一样不少。”
苏合香的脑子,本是想不到这么多的,此时被凤乘鸾这么一说,忽地觉得脊背发凉,顿时这一日一。夜间受的委屈,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这一天来,我命婢女如此对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要你死,靖王府有一千一万种法子,可以让你无声无息地去花房里做花肥,可是她们并没有真的伤害你,就是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你能有什么诚意?”
“我的诚意就是,你高高兴兴地住在靖王府里,自会有人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你想描画、绣花、包养男人都随便你,只要在你爹问起的时候,你要说你在这里过得十分愉快,与我相处融洽,得了王爷善待,既不求名分,也跟本不想回去。”
苏合香倒是也有几分倔强,“那我要是不肯呢?”
“不肯……?”凤乘鸾眼帘一掀,“那就将昨晚到现在经历的,全部重新来一遍,但是下次,泼在脸上的,也就不是狗。屎药汤,洗的也不是旁人的月事带,你膝盖下面跪地,更不是小石子,至于是什么……”
她呵呵一笑,“还没想好。”
凤乘鸾正说着,就见前面月洞门旁,正静静立着秋雨影,他站在那里,不知何时来的,并不说话,似是不想打扰她,但是一定是阮君庭有事让他来的转达。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今日将客气话该说的都说完了,合香郡主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