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孩子来?
那便是同意千阙与她相认了?
凤乘鸾忽然间就慌了!
怎么办?
“快!快!”
西门错茫然,“快什么啊?”
啪!
凤乘鸾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快叫人准备着,老子要梳妆!”
她赶回迷罗坊时,冷翠和诗听已经在码头候着,一进屋就将人七手八脚地脱干净,按进浴斛中,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什么时辰了?我可能迟了!他们今晚就来,怎么不早说!”凤乘鸾匆匆浣洗,又将贴近诗听,抬起手臂,“再帮我闻闻,有没有汗味,血味或者铁锈味什么的?”
诗听便哄着她,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眉头一皱。
“怎么?有?那我再洗洗!”凤乘鸾说着,就要把刚穿上的衣裳脱了。
“哎呀,好了好了!逗你呢,”诗听赶紧将她捞回来抱住,“我家小姐,香死了,香得让人神魂颠倒,泥足深陷,欲罢不能!”
凤乘鸾却像个要头一次上轿的姑娘般,脸居然还有些薄红,“你胡闹什么,我是怕吓着阙儿。”
冷翠也笑吟吟道:“知道了,知道了,可千万别吓着‘他’!”
诗听也跟着起哄,“对啊,千万别吓着‘他’!”
“你们两个!被我惯得要上天!”凤乘鸾手忙脚乱将摆成一排的几十套衣裳,一一摊开,逐个在身上比量。
这个颜色太暗。
那个显得太嫩。
这个不够温柔。
那个太过庄重。
最后,她指尖终于停在一套杏色七重软烟罗上。
“就这个吧。”冷翠站在她旁边,姨母笑,“这个好。”
诗听也跟着点头,“我记得那个‘他’以前就好这一口,小姐越是软,他就越爱欺负那种。”
凤乘鸾回头狠狠瞪她一眼,之后转过头来,又暗笑。
“就这个吧。”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像个女子一样活了?
这种日子,总算就要过去了。
她满心期待。
“糯糯呢?准备好了吗?”
冷翠道:“放心吧,老爷子亲手给她梳丸子,说是一定要比那个‘他’梳的好。”
“坊间都知会了吧?”
诗听道:“安啦,三爷今晚要撩那个‘他’,大家伙儿都懂了,保证兴风作浪,哦,不对,是推波助澜!”
“……”
——
等到天边残阳渐渐沉入水中时,便有一艘低调奢华的画舫,划过水面最后的金辉,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