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杂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闻得我不止想吐,但在要吐不吐的边缘,杜乐心的味道就像……纯净水?还是空气清新剂?或是能打败一切的圣光?总之就是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我再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这间狭隘的房间里开始默背刚刚被医生反复强调的、要熟到背下来程度的协议。
忍嘛,就是忍,我的身体却已经开始反抗,手默默发起抖。
身后的杜乐心依旧一言不发,但是救命,他的味道更重更重了,重得要人命的那种,我只希望他千万别说话,不然我绝对会当场易感。
我努力凭借意志挪动自己的步伐,艰难地违背身体的选择走向一个角落。
可是那种想吐的感觉再度席卷而来,我想如果这就是世界末日那杜乐心是不是就是救世主,98%就是那么霸道,那么多根救命的绳子里只准你抓住那一根。
我努力稳住自己,在呼吸稍稍平和时终于敢看杜乐心一眼,他垂着头也靠在角落,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缩成一团的身躯。
医生叮嘱过我们,最好不要有任何束缚自己身体的行为,因为那样度过毫无意义,仅凭意志就是最佳治疗手段,不是我直A癌,是个人都知道这种时候O肯定比A更难熬,我可以在心里浅浅佩服一下杜乐心——然后继续想呕想呕想呕。
我们在里面坚持了十五分钟,只坚持了十五分钟的原因是这只是个耐受程度测试,原因二则是因为98浓度太高,杜乐心只坚持了十五分钟就昏了过去,而我觉得我自己最多再挺五分钟也要歇菜。
杜乐心被医生拉进房间里灌药,我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没那么想吐了,但是脑子很不好受。
感觉脑子被四个门同时夹住了一样,一个不好的观念拼命地想挤出去,想去标记那个晕倒了的omega,不想再忍,想要98%的匹配度,想要……想到宋医生。
我猛然抬起头,对上医生被吓了一跳愕然的目光。
不过医生不愧是医生,很快平定情绪:“他醒了,你还行吗?”
我颔首:“可以的。”
“他说他也可以继续。”医生说:“那你们进房间继续吧。”
第二次进房间驳杂的信息素减少很多,于是更大的麻烦来了,杜乐心的气息在里面那么明显,我甚至能感受到我不争气的腺体被勾被引神似没有自控能力的二狗子。
一般情况下本人有一定的自制力就够了,可这是两个人的合作,于是看到杜乐心悄无声息地咬向自己的手腕时,我很及时地出声尝试制止他。
但制止无效,杜乐心已经一口咬了下去,听到我的声音时,他嘴里包着他自己的半截白皙纤细的手腕,同时抬眼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潮湿的、满是雾气的、有点像鹿的那种,一般存在文学作品里描述的眼睛。
我闭上眼睛,再次重复自己制止的话语,回过神时他也缓缓地将手拿开,那上面还是印下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杜乐心再次抱住自己的腿,将头埋入其中,他的脊背轻微颤抖,抖抖抖抖抖个不停……我不知道自己脑子在想什么,可能一片混沌,本能是可怕的,但幸而我还有理智,我控制着自己不去靠近他,不去拥抱他然后标记他,尽管他的信息素已经溢满了整个屋子。
杜乐心又开始咬手腕,这次是偷偷咬的,他以为我看不见,但第一,我是个合格的军人,第二我不瞎,我再次出声制止他,实际上我自己都想把我脚先打断再把我的手咬断。
杜乐心果然又将手拿开,但他抖得更厉害了。
我听见他很小声的低语,不过我听不清,于是我集中注意力,不让自己去想别的或者有机会去做别的事,问他:“你说什么?要中止吗?”
我们手上各自有一个中止按键器,但按照杜乐心现在的状态,我合理的对他能不能按下键这件事保持怀疑。
杜乐心摇头,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又说了什么。
因为他的声音太小,我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去关注他的面部,我盯着他的嘴唇,他说:
他说……好痛、好痛,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