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赵媚儿脑袋一歪,血糊糊的喉结从嘴里掉了出来。一股无力感登时席卷我全身,来的时候三个人,短短十几分钟,两人已经殒命于此。虽说大家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可绝对到不了必须死人的地步。我闷头缓了好一会儿,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走。我回头把还没碾好的药继续弄成粉末,用纸将其包好,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老白和赵媚儿的尸体被我绑在身上,我回头惊讶的发现,这两个纸人居然还在原地。奇怪的是,在这一刻我特别平静,甚至没有任何愤怒,只是和机械的拿好刀,推门轻轻走了出去。两具尸体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淌,风一吹只觉得透心凉。手上的长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回音,千斤重的力量压得我的寸步难行,一望无尽的黑夜让我有些迷茫。这条黑不见底的路,到底有没有尽头。我记不清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推门的瞬间感受一股转瞬即逝的暖意。屋里的人都没睡,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把手上的刀无力的挂在墙上,冲着纪沧海摆摆手:“搭把手。”尸体从我身上摘下来,凝固的血液彻底站在我后背上,拽下来的瞬间,还能听见唰的一声。身上的粘液让我有些不舒服,索性把衣服扯掉,从兜里掏出药粉,随手递给桃子。“先救人。”桃子愣了下,转头端来一盆热水:“先洗洗再说。”直到热水擦在我脸上的瞬间,我才真正缓过来。纪沧海从兜里掏出根烟,递过来的瞬间低声道:“不着急,什么事明天再说。”云火什么都没问,从后面缓缓走出,双手合十念着我从没听过的经文。一声声诵经渐渐让我平复下来,终于嫩顺利的话说出来。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所有人都以为我们遭遇了攻击,没人能想到老白如此惨死,更没人想到赵媚儿临死前的决心。纪沧海单手搭在我肩膀上,叹了口气:“兄弟啊,你看完当场没疯,已经算是牛逼了。”“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不吓死也得半疯。”对此,我只是木讷的笑了笑。我把手指向墙边的纸人:“你们用红绳把他俩缠绕上,明天我找人来收走。”我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刘梓,把这一切都告诉他。转天,李富根醒了过来。我让所有人都回到楼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下来。楼下只剩下我俩,李富根揉搓着头上的红发,有些发蒙道:“媚儿呢?”我迟疑片刻,把赵媚儿写好的遗书拿出来,递在她手里:“你看一下吧。”等她看完,整个人已经哭到痉挛,身上的伤口再度崩裂。从始至终我都没出声,毕竟这事儿有我一份,今天她就是拿刀砍我,我也认了。这李富根也是个讲理的主儿,我想象中的报复并没有发生,只是问了一句。“他在哪?”我把手指向门外:“云火师傅把他俩放在外面,如果你愿意,今天就火化了。”“让我再看一眼。”说罢,李富根已经踉跄着冲出了门。一切都尘埃落定,李富根一句抱怨都没有,云火师傅在门口腾出个空地,一把大火,一了百了。我们一众人磕完头,行了礼,安涛的声音从背后冒了出来。“那个,我去弄点饭。”安涛搓搓手,局促道:“按咱的规矩,不是得摆下几桌席吗?咱别让死者走的太寒酸。”李富根冷冷的声音冒了出来:“你喜欢的仪式感,没必要在这出现。”我清清嗓子,朝着安涛一阵挤眉弄眼,又安抚着李富根:“不管咋样,咱还得吃饭,让他先去准备吧。”吃饭的时候,大家心照不宣的陷入沉默。我忽然觉得嘴上一痛,轻吐几下,一根土黄色的碎条从混着饭粒被喷了出来。我凑在眼前一瞧,低声道:“这什么玩意?”安涛愣了一下,连忙解释道:“应该是草梗之类的吧?”“不对,好像是竹篾。”我以前常年和纸活儿打交道,这些玩意对我来说还算熟悉。我不由的有些狐疑:“咱这怎么会出现竹篾?”喜欢北派阴阳师()北派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