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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2页）

&esp;&esp;周围好像陡然变冷了，四季快速变迁，声线沉进冬日的湖底：“我不确定两年之后我会不会回来，我还没有计划，或许去其他国家，或许去看望我妈……我在北京，已经没有亲人了。”

&esp;&esp;汪露曦明白了。

&esp;&esp;原来。

&esp;&esp;原来他不是没有计划，只是不会为她改变计划罢了。

&esp;&esp;或者说，她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esp;&esp;2023年的夏天就要过去了。

&esp;&esp;这个夏天真的很好，他们一起逛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但对于袁北来说，风景不是永恒。

&esp;&esp;人们赞美过程。

&esp;&esp;可人们更追求结果。

&esp;&esp;她是前者，愿为过程赴汤蹈火。

&esp;&esp;而袁北是后者，只为确定的结果付出，他终究无法像她一样，拍了个照，就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抓住了瞬间。

&esp;&esp;因为那对于袁北来说，毫无意义。

&esp;&esp;……

&esp;&esp;“我知道了。”

&esp;&esp;汪露曦起了身，去客厅拿纸，嗖嗖从纸抽里抽出几张，然后狠狠擤了擤鼻涕。

&esp;&esp;她背对着袁北，瞧不见袁北的表情，但她能听见椅子后撤的声音，是袁北起了身，或许要走过来，于是她伸出一只手，在身后挥了挥，示意袁北，别动了，也别说话。

&esp;&esp;“你别安慰我，也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之类的，你又没有什么值得抱歉的。”

&esp;&esp;性格不同，选择不同，没什么可指摘的。何况从相识的那一天开始，即便是作为旅行中认识的朋友，袁北也算是热心仗义，尽职尽责。

&esp;&esp;是个靠谱的、值得托付的朋友。

&esp;&esp;“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得回答我。”汪露曦团了团手里的纸，眼泪干了。

&esp;&esp;“你说。”

&esp;&esp;“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esp;&esp;袁北好像没有思考，一点点停顿都没有：“北海。”

&esp;&esp;哦，北海。

&esp;&esp;北海的白塔。

&esp;&esp;汪露曦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忽然惆怅。

&esp;&esp;她怕是自己以后都没有到北海公园踏青赏景的资格了。因为以后的任何一次，她只要再踏进那里，脑袋里都会有一个叫袁北的人冒出来叫嚣。

&esp;&esp;她忽然看向袁北：“那你喜欢我什么？你能夸夸我吗？”

&esp;&esp;“活泼，通透，善良……”袁北说着，笑了笑，“我不会夸人。”

&esp;&esp;“挑一个最大的呢？最大的优点？”

&esp;&esp;“……爱笑？”袁北说，“笑起来很漂亮，这算么？”

&esp;&esp;“……你不也是看脸么，切，”汪露曦又说，“不是为了从你的肯定中找自信，我的优点我自己知道，我是为了让你巩固一下对我的印象，以后想起我，你会追悔莫及，痛哭流涕，崩溃自责……”

&esp;&esp;她把从小到大学过的表达遗憾的四字词语都用上了，但最后还是顿了顿，按下了撤回：“算了，我还是希望你好。”

&esp;&esp;希望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