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随即冷静了下来,说道,“若是大人小气,这世上恐没有大度之人了,卑职明白了,立刻就动身回去,大人可还有其它交待?”
“你们离京前,父亲可有说过什么?”
“指挥使说,京中的情形只要跟大人一说,大人就能明白,胡彪和陈文指控之人,不待我们前去抓捕,便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这么说,有人先一步拿到结果了,可有查到?”
“查到了,当日锦衣卫一名千户无故死亡,去他们家搜查时,发现了一些端倪,但不如以证实与那人有关。”
“京中的动向,父亲随时会传来,但有紧急之事,速来禀报便是,再过几日,我便回去。”
“是!”
“不要将我中毒之事告之父亲。”
岑福看了陆绎一眼,又应了声,“是!”心中却暗道,“大人虽然与指挥使不睦多年,可心中依旧是互相牵挂的。”
“还有,若是毛海峰发现了此处,那便放他进来。”
“明白!”岑福应声后,转向岑寿说道,“小寿,大人的安全全在你身上了。”
岑寿收起了嘻嘻哈哈,严肃地应道,“哥你放心,小寿保证大哥哥不会掉一根眉毛。”
岑福离开后,陆绎便直直地盯着岑寿,一眼不眨。岑寿被陆绎看得不自在,“大哥哥,您这样看着小寿作什么?”
“你没有什么要与我说么?”
岑寿暗道,“这两人倒真是有趣儿得很,小丫头突然躲着不见,大哥哥心里惦着她却不好意思明着问。”
“怎么?不想说是吧?”
“想啊,小寿愿意与大哥哥说话,大哥哥,小寿跟您讲,杨大哥明日便能回来了,他做的饭菜可好吃了呢,就连林大夫和前辈都赞不绝口,还有,这诺大的林子,到处都是蛇,除了到那条小溪的路比较安全,别的路想走一步都难,若不是前辈备着蛇灭门和雄黄粉,倒真是吓人,其实那些蛇也并不可怕,砍死了便是,可又不能,那是前辈豢养在此保护枫林坳安全的,还有……”
岑寿挑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啰嗦了一大堆,还未说完,陆绎早已不耐烦地将眼睛闭上了。
“大哥哥困了吧?”岑寿挑着眉看着陆绎,吐了吐舌头,暗道,“多亏大哥哥面子薄,否则还真不好应对,”遂伸手拉了被子搭在陆绎身上,坐在一旁守着,想起袁今夏,也不禁暗暗担心起来,“小丫头这两日为何不见过来?好歹也见大哥哥一面才是。”
林菱一直用药吊着袁今夏的元气,可见她的反应,把了脉后方知不好,几次三番试图劝她放弃,毕竟陆绎身体强壮,即便身体还留有一些毒素,也不会累及生命,不过就是相比常人羸弱了些。
袁今夏哪里肯答应?听丐叔提起陆绎的情形越来越好,心里便越宽慰,遂每日里待在林菱房中,学着陆绎盘腿打坐,想着要靠自己的意志力再挺过最后两日,可却高估了自己,眼睛一闭,眼前便都是陆绎的影子,哪里还静得下心来练功?
林菱与袁今夏接触几日后,发现这个小姑娘着实好得很,性子活泼,又善解人意,说话像吐金豆子一般“叭啦啦……”个不停,喜爱之余,便格外关注她的身体变化。两人渐渐的无话不谈,袁今夏便以“林姨”相称,林菱甚是欢喜,也痛快地应了。
第六日,袁今夏依旧没有出现。杨岳却回来了,又带了许多东西来,“pingpingpangpang~”地乐得为大家做饭菜。
陆绎烦躁不安,他不知袁今夏为何不见了人影,又为何连句话也没给自己留下?陆绎几次想偷溜下床,都被岑寿发现并阻止了,“大哥哥若是再不听话,小寿可要去叫林大夫来了。”陆绎无奈,只得重新躺回床上,冲着岑寿直瞪眼睛。
岑寿假装看不到,晃着脑袋环顾左右,不与陆绎对视。
这两日实在难捱,陆绎头一次体验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接近傍晚的时候,丐叔在院子里喝茶,无意间闻到一股子怪味,跑出院子一看,见远处火光冲天,暗呼,“不好,有坏人闯进来了。”